宋星仪已经有男朋友了几乎成了七层人尽皆知的事实。
顶着一身盖也盖不住的信息素强撑了两天，宋星仪终于请了一周的假。
贺瑜不明白宋星仪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是一只小心翼翼地航行的船，宋星仪是他身下阴晴不定的海面。贺瑜战战兢兢地朝着目的地前进着，可上一秒明明还那么平静的大海，下一刻却能掀起那样残暴的波澜。
贺瑜被他打翻过一次又一次，在冰冷的海水中努力翻过身，修修补补，带着满目疮痍重新上路。
拽着宋星仪的手，贺瑜努力探寻着他眼底的情绪，没有爱，哪怕有一丝丝情欲也好。
没有夜空中照亮前路的启明星，哪怕有一线低矮灯塔的微光也好。
被他不分日夜地折磨了四五天的宋星仪吐字不清：“我不想做了。你放开我。”
高高昂起头的宋星仪是一张柔软的弓，被贺瑜拽住手向后拉起。
拽着他的力消失，宋星仪重重扑在了床垫上。
满室的酒香里，贺瑜翻过他重新埋了进去。
“贺瑜！”
Beta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红了眼睛，喘着气努力凶着脸斥责他。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做那么久。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留下那么多痕迹。能不能不要……”
贺瑜往他身体里用力顶了一下，问他：“不要什么？”
宋星仪收住了话头，说不出那会儿酝酿在心里的话。
“我不想走在路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昨晚跟人做爱了。”
埋在他胸前的alpha抬起头，短暂停下了动作：“我想。”
“宋星仪。”贺瑜摸过他汗涔涔的额头，“如果beta能被完全标记就好了。那样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地满足我恶心的占有欲。”
“我恨不得全天下每个人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贺瑜折磨着他。
“为什么你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呢。”
宋星仪知道和他根本说不通，认命地躺平闭上了眼睛。
“我还有一天假。所以明天不行。你如果想要，可以今晚多做几次。”
“宋星仪！”
贺瑜被他气的血气一阵阵上涌。
他当他是什么。
欲求不满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能上床发泄的失智alpha吗。
身上的人突然离开了。
宋星仪以为他要换个姿势，闭着眼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了关门的声音。
木制的卧室门砰的一声，被摔得震天响。
宋星仪被惊得颤了下羽翅，缓缓睁开了眼睛。
躺在粘腻的床单上，宋星仪憋了许久，终于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蜷缩起了身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宋星仪短暂回忆了下这一个月以来混乱不堪的生活。
他当时答应贺瑜是真的怕他告诉宋白吗。
宋星仪不知道。
但是现在也不重要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贺瑜最近心情不好。
时隔一周又见到贺瑜，程绚拿着堆成了山的文件和电脑轻轻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的信息素随时都能冲破峰值，窗前的alpha神色冷冷的，抬眼递过来一个烦躁的眼神。
程绚汇报工作的声音都下意识放轻了许多。
贺瑜心思明显不在这里，程绚说完许久，贺瑜还望着窗外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总最近心情不好。”
程绚试探着挑起了个话头，想顺势问问贺瑜要不要在办公室放一些安神的香薰。
Alpha对气味敏感，程绚前后掂量着该怎么开口。
贺瑜没接他的茬，烦躁地做了个长长的呼吸平复心情，问他：“你今天见到宋星仪了吗？”
几天的缠绵，反而让他和宋星仪的关系重新降到了冰点。贺瑜早上拉他出门，他说什么都不上车，非要自己一大早冻着去车站。
贺瑜硬把他抱到了车上，一路沉默着，刚到车库停下想和他说句话，他兔子一样推开门一溜烟儿就跑了个没影儿。
程绚回忆了下，见是见到了。
但是看着宋星仪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啊。还是以前那样，轻轻柔柔的，笑的一派浅淡。倒是腿酸似的微弯着腰，步子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