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没有味道。”
“谁???”秦述握着他肩膀的手陡然抓紧了,“你跟我过来。”
猛地一到室外,秦述被露台对面的森林里吹来的风激得一颤。贺瑜却没有丝毫反应,只觉得生理性的燥热越来越甚。
“不是。”秦述在贺瑜身边打转,“你们……上床了?”
“怎么可能。”贺瑜皱起了眉,“宋星仪怎么可能和我……”
贺瑜犹豫着不敢说出那两个字,像是怕山谷间的风会把他的话捎到遥远的城区,捎到宋星仪是身边,让本就对他没什么感情的宋星仪更厌恶他几分。
“接吻了?”
“没有。”贺瑜蓦地想起了宋星仪粉白的唇瓣,那股欲潮又在心中泛起,“……我抱他了。”
“没了?”
“没了。”
“大哥。”秦述在贺瑜身侧站定,“你们只是抱了一下而已。你只是、和一个没有任何信息素的beta、抱了一下而已。就波动到需要打抑制剂了?”
“我、操、”贺瑜没忍住吐出两个低俗的字眼,趴在栏杆上低着头,手烦躁地穿过发丝,“你不知道。他当时。他浑身都湿透了。坐在我身上抓着我的衣服。我……”
“贺瑜。”秦述看着他,“那他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信息素的beta。”
“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我……”贺瑜想解释,又被秦述打断。
“你忘了他扇你的那两巴掌了?”
16岁的贺瑜喜欢宋星仪。秦述知道。
秦述是他顽劣的帮凶,扎穿宋星仪的车胎好让贺瑜能送他回家。故意和贺瑜打架好让贺瑜能顶着一身不痛不痒的伤去找宋星仪哼哼唧唧地撒娇。
秦述本来觉得宋星仪是喜欢贺瑜的。
宋星仪坐在贺瑜的自行车后头,会在贺瑜故意往坑里骑好让车子颠起来的时候很自然地抓住他的腰。
宋星仪跪坐在贺瑜身边,会一边数落着秦述,一边拿碘酒给贺瑜温柔又仔细地擦去伤口旁边的血迹,或者把药油倒在手里暖热了贴在贺瑜后背上小心地揉。
秦述在一旁磕着瓜子儿,看着笑的一脸荡漾的贺瑜,挨一句数落就往他脸上扔一片瓜子皮儿。
秦述觉得贺瑜对宋星仪真是万般心思都用尽了,宋星仪就是再不喜欢他,也该被暖化了。
可是后来秦述才知道,宋星仪对贺瑜那么好,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因为不喜欢他。
因为一点也不喜欢,所以才毫无顾忌。
因为根本就从没想过,所以才把贺瑜的示好照单全收,再加倍奉还。
可是我想。贺瑜对秦述说。可是我喜欢他。
秦述说,那你就等成年了去找他告白嘛。他不答应你就死乞白赖地粘着他,反正你最擅长这一套。
贺瑜佯装生气的样子给了他一个爆栗,嘴角却向上扬着:我一定要给他买一大捧红玫瑰。特别、特别、特别、特别艳丽的玫瑰。
秦述笑他俗气,直A审美。
贺瑜说你懂什么,这叫真诚。炽热!真诚!炽热你懂吗。
贺瑜去告白的那天,秦述陪他一起买了花。
回来了记得带宋星仪一起喝酒!秦述说。
可是那天是贺瑜一人回来的。花没了,人却没带回来。
宋星仪,找到他弟弟了。贺瑜说。
他不要我了。
宋星仪没再当他的家教老师。
宋白被找到的时候瘦骨嶙峋,缩在警察局的椅子上,一身脏水泥泞,头发也打了绺,贴在脸上,遮住了表情。
宋星仪伸手拂开他额前的头发,托着他尖瘦得吓人的下巴:小白……
宋星仪把肮脏的他抱进怀里,头埋在宋白颈间,颤抖着抚着宋白的脊背,一下一下的,不知道安慰的到底是谁的心。
宋星仪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小白。别怕。我带你回家。别怕。
从那之后,贺瑜去找宋星仪的时候,宋星仪总是和宋白在一起。
他教宋白重新认字,给宋白读各种各样的书。宋白的一日三餐是宋星仪精心搭配好的,宋白的衣服鞋子是宋星仪带着他一件一件挑的,宋白的伤口是宋星仪细致、耐心、又温柔地抚慰好的。宋星仪为贺瑜做过的一切,都为宋白做过。宋星仪为宋白做过的事,却从未为贺瑜做过。
贺瑜嫉妒他。
嫉妒的要发疯。
贺瑜处处针对他,不明白一个话都不愿意说几句的小傻子有什么值得宋星仪那么心疼的。
他每天恨不得一万分心思都花在宋星仪身上,怎么就不见宋星仪可怜可怜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