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这天有着这个寒假里难得的好天气,晴朗无风,灿烂的阳光驱散了阴冷的寒意。时盐对这些没有公共假期的节日向来没什么印象,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刚刚谈上恋爱的人应该关注一些特殊的日子。
大清早,时盐还在熟睡,李牧已洗漱完毕,神清气爽地坐在床边,从被子里扒拉出时盐的下巴尖,轻轻捏住,俯下身含住他的嘴唇亲吻。每次和时盐接吻,李牧都悸动不已,男朋友有着生人勿近的坚硬气质,可触碰到才发现,他其实软乎又可爱,嘴巴很好亲,像甜甜软软的棉花糖。
李牧把他压进枕头越吻越深,时盐闷哼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呆呆地拿手擦去快要蜿蜒到脖子上水迹。李牧见他醒了,笑着亲了亲他初醒朦胧的眼睛,“情人节快乐,男朋友。”
时盐懵懂地看着李牧笑,“男朋友。”
太可爱了,李牧目光流连,忍不住摸了摸他睡得热乎乎的脸颊,“快起床,今早花店有批订单要赶在上午送出去,你也来帮忙。”
时盐皱眉默默消化他的意思,原来今天是情人节,那的确应该跟李牧一起找点谈恋爱的事做,他刚说要怎么过来着?订单?干活?时盐瞪大眼:“今天是情人节诶!”
“是啊。”李牧低下头快速地亲了下他的脸颊:“起床带你赚钱去。”
时盐捂着发红的脸,撇了撇嘴,乖乖地下床洗漱。这倒也正常,要是李牧对他说今天带他出去吃饭看电影疯狂消费,那他只怕要怀疑李牧谈个恋爱把脑子谈坏了,浪漫不浪漫的,先吃饱饭才是正道!
李牧暗暗看了眼撅着油壶嘴的时盐,抿住了唇边的笑意。
花间集早早就准备好今天的订单,一百来束花缤纷绚烂地整齐摆在门口,时盐被美得说不出话。他小心翼翼捧着花搬上李牧租来的面包车,李牧随口问道:“你喜欢花吗?”
时盐羡慕地点点头,摸了摸手里的郁金香:“本来还好,现在看到这些……真漂亮啊!”
李牧勾着好看的笑容,没有说话。
两人在曲水的大街小巷一直奔忙到午后,车上还有最后一束花,尤其精致,用礼盒包装,散发着高级香水的味道。店主说这是一盒戴安娜,送货地址在新城区,新落成的瑞驰酒店里最高层旋转餐厅。
酒店的停车费不低,后门挨着一片商圈,李牧开着车绕了一圈,把车停在商圈的公共停车场。他抱着礼盒下车,长方形的礼盒很大,时盐帮他抬了一把,但人坐在车上不下来。
“不跟我一起去吗?”李牧朝他歪了歪脑袋。
时盐两手攥紧身上穿了很多年、布料发白的外套,看向身旁装饰奢华的大楼,摇了摇头。
李牧目光有一瞬闪动,但也不强求,他用力握了握时盐的手,“那好,你就在车上等我,我很快回来。”
时盐点点头,目送李牧走进酒店后,好奇地左右打量着。新城区的这片商圈定位高端客户,一众奢侈品牌和高端成衣定制店在这里铺开。店铺林立,但十分安静,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没有老商业街哄闹的音响声。
这样的氛围下,一点点动静都会引人注目。时盐看着不远处一家成衣店里走出一个衣着精致的窈窕女人,她挎着包,步伐匆匆,将玻璃门合上后,在门口挂上了休店的牌子。
女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店门口等待着。突然,店里传来一声惊叫,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时盐瞪大了眼,看着女人无动于衷,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面色不耐地瞟了眼店门口,但始终没有进去。
“咚!”店里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打斗声,混着几声中途断掉的叫喊,仿佛有人被捂住了嘴。女人这时有些不安了,她左右张望了一番,这个时间附近并没有人,周围店里的店员似乎都吃饭去了,那点动静没有引来任何关注。时盐躲在车里,不安地看着那家店。
过了几分钟,店里的动静消失了,女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面色惊慌,飞速关掉了铃声,又往店里瞟了一眼后,立刻踩着高跟鞋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跑远了。
时盐盯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往店里冲过去。玻璃门并没有锁,成衣店里一片狼藉,但不见人影。他不愿平白无故地惹事,但刚才的惊叫实在是不对劲。于是他沿着地上散落的衣服,踮着脚往里走,招待区的小沙发被踢倒了,虚掩着的休息室门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
他小心地推开一点门缝,随即瞪大了眼睛。
蒋奕压在蔡诗扬的身上,正狠狠地掰他的腿,蔡诗扬衣衫不整地拼命挣扎,被蒋奕一手紧紧捂住了嘴。
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李牧皱眉看着没有人的八号桌。侍应生站在他身旁为难地说:“抱歉,八号桌的客人还没有来,得麻烦你等等了。”
李牧翻出礼盒的签收单,找到订花人的电话,拨了出去。电话响了一声就被立刻挂断,他疑惑地看向手机屏幕,发现手机给出一条提示:您已拉黑该号码。
他扫了一眼电话号码,翻出黑名单,找到了号码主人,蒋奕。
酒店正门的马路对面,一个一身黑衣、戴着眼镜的男生坐在花坛边上,目光直直地看向酒店大门,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
——
半小时前,蔡诗扬和蒋奕在酒店大厅见面。
蔡诗扬目光淡淡,嘲讽道:“宴会不是晚上才开始?现在叫我来干什么?难道你叔叔要我陪他睡午觉吗?”
蒋奕抓着他的手,笑道:“我叔叔这个点还在北京日理万机。诗扬,我们好歹也谈了两年,情人节请前男友共进午餐怎么不行?”
蔡诗扬嘲讽变成自嘲:“然后晚上就把我送到自己叔叔的床上?这顿饭我不敢吃,我已经欠了你很多钱了,不敢欠得更多。”
蒋奕盯着他,“你跟两年前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