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狗一猫在雪地里撒了会欢,橘猫的饭点到了。橘猫是这附近几户人家放养的猫,每到饭点总有人在楼道的碗里倒上一碗满满的猫粮。
橘猫对大白傲娇得不行,对人却很是亲热,在大白羡慕的眼神下,时盐和李牧挠了挠橘猫的下巴,橘猫伸展着柔软的躯体,藤蔓一般贴着两人绕了两圈,便头也不回地往楼道里小跑而去,大白和橘猫约会多了,知道橘猫最烦吃饭时被打扰,只好恋恋不舍地朝橘猫的背影嚎了两声,转过身慢吞吞地走了。
原本雪白平整的小广场被他们闹得坑洼不平,有些地方雪都被踩实了,变得滑溜溜的。李牧牵着时盐的手,让他小心走路。眼前的一切太过似曾相识,时盐忍不住对李牧伸出双手:“牧哥,你背背我吧!”
李牧刮了刮他的鼻子,手指冰冰凉凉,时盐抗议了一声。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娇气?”李牧好笑地打趣道。
时盐翻着白眼表达不满:“我腰腿还疼着!这可都是你的错!”
是他的错,还能怎么办?李牧认命地在时盐面前背向他,蹲下身:“来吧,今天给你当一天的坐骑,谁叫这都是我的错呢。”
时盐笑得开心,扑在他背上,李牧大手把住他的双腿,将他稳稳托起。时盐双手抱着李牧的肩,安心地趴在他的背上,回忆道:“牧哥,这是你第二次背我了吧?”
“是啊,不过第一次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记得吗?你浑身是伤,可怜兮兮地在公园里睡了一晚上,被我给捡到了。”李牧脚步缓慢,冰上也走得沉稳。
“记得啊。”时盐皱着鼻子:“那晚被我爸打得可惨了。”
李牧不愿时盐提起时明义这个人,他转移话题道:“话说,时小盐,你怎么没跟我表白啊?”
“啊?表什么白?”时盐疑惑地看着他,这人在说什么呢?睡都睡过了。
李牧拖长声音道:“我都跟你说‘我喜欢你’了,你还没跟我说过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时盐也不害臊,他偏过头对着李牧的脸颊“啵”地亲了一口,笑嘻嘻地大声宣布:“喜欢!我超喜欢你的!”
恋爱直球选手真让人受不了,李牧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他伸出右手作话筒状,递向背后的时盐:“那请问,时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李牧的呢?”
这可难住时盐了,他绞尽脑汁地开始回忆,是在张如云家楼下朝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还是第一次亲吻自己的时候?抑或是那个李牧压抑哭泣的夜晚?还是自己从李淑口中,得知李牧过去的时候?甚至更往前,在李牧与他相识不久,一次又一次地救他,带着他赚钱,不许他逃课的时候,自己就对他产生了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好感。
李牧见他久久不答,催促般拿右手怼了怼他的下巴尖,时盐这才为难地说:“没有某个具体的时刻啊,我就是这么越来越喜欢你嘛。你一定要一个时间点的话,大概就是那天,你把我接到你的地下室,告诉我以后我们会一起生活的时候吧。”
“诶?这么早吗?”李牧半是惊讶半是愉悦地问到。
“是呀,你不知道,那天我看到那张上下床,我就想,要是永远和你住一起就好了,住一辈子地下室我也愿意。”时盐满足地说。
李牧却并不满足:“我可不想和你睡一辈子上下床,等到不用租地下室了,咱们换一张双人床?”
时盐脸涨得通红,用力锤了一下李牧的肩,他不甘心就这么被李牧欺负,也捏着个空气话筒问李牧:“那请这位大哥说说,李牧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时盐的呢?”
李牧毫不犹豫:“比你要早,是上次在公园捡到你的时候。”
“啊?”这次轮到时盐惊讶,“为什么是那个时候?”
李牧这才对他道出那晚的真相:“其实我在前一天晚上就看你睡在那了,你在长椅上睡了一整晚,我在旁边坐了一整晚,天亮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不管以后我们会是什么关系,我都一定要尽我所能地保护你。”
两人间一时沉默下来,李牧背着时盐跟在大白后面慢吞吞走了几步,见时盐一直不给反应,他颠了颠时盐,打趣道:“怎么了?被我感动到了吗?”
背后传来浓重的鼻音:“是啊,这还是除了小葡萄以外,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要保护我。”
时盐在李牧的肩上蹭了蹭眼泪,说:“牧哥,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以为时明义会一直保护我,那时候我爸妈还没离婚,也是这么个大雪天,时明义带着我在外面玩雪。后来,我玩累了,他就背着我一步一步走回家。”
他拿手圈住李牧的脖子,比划了一下:“时明义比你还要壮一倍,我两只手刚好能圈住他的脖子,当时我就觉得,趴在爸爸背上真有安全感,好像什么都伤害不到我。后来时明义在雪地里滑倒了,我却没有跟着一起摔下去,他用手把我举着,生怕我沾到一点雪。”
他看着地面上随着李牧的脚步不断向后流动的积雪,呆呆地说:“那时候,我以为我爸会永远保护我的,我以为我会在父母和睦的家庭里好好长大的……”
李牧歪着头碰了碰时盐的脑袋:“安心趴在我背上吧,我会走得很稳,绝对不会摔倒的。因为知道你在我的背上,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摔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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