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兴怀大学附近的一间高级公寓里，卢耀辉惊吓地看着暴怒的蒋奕，地上的手机已摔得四分五裂，彻底报废。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蒋奕却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去，又是“砰“地一声，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热门微博上，一个路人发的一张图片此时正迅速涨起热度：
昨天在路边偶然遇到的一对男孩子，随手拍了下来，颜值好高！好唯美！
图片上，夕阳洒落在老旧的巷子里，两个男生正忘情地接吻。高个子男生露出了大半张脸，睫毛勾勒着半睁的眼睛，眼帘下，温柔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个子稍矮，仰着头，脖颈被一双修长的手包裹，脸被挡了大半，只看得到被阴影勾勒出一点小巧的下巴尖。
另一人不知是谁，但蒋奕一眼就认出高个子的正是李牧。他在经管院附近阴沉着脸四处搜寻着，随手抓住一个眼熟的大三学生：“经济一班在哪上课？”
那学生被他这副阎罗王索命的架势吓到，慌忙说道：“在……在五教，应该快下课了，怎么了吗？”
蒋奕松开他，直奔五教。还没下课，五教门口静悄悄的，他懒得进去找，岔开腿坐在石墩子上死死盯住大门。偶尔路过几个女生正谈论着微博上的热门话题。
“看到了吗？你们看这是不是咱们学校的李牧？”一个女生指着手机上的图片道。
“我看看，好像啊！感觉就是他！”
“天呐，他居然是gay！难以置信！”
“而且！另一个男生是谁啊？感觉也很好看的样子，他俩好配！”
“好甜呐，救命！他那个眼神我死了！”
“这样真的好吗？他上次是不是因为给本校学生送外卖上过一次新闻啊？这次又是出柜，感觉影响都不怎么好。”
“你应该说这个偷拍的没礼貌吧！不经别人允许就发到微博上。”
几人聊着天走远了，蒋奕的脸色越发难看。
李牧自然知道这事，他一早来学校上课，焦小伟他们就用神奇的目光打量他，看了眼微博后，他一言不发也懒得管。被偷拍确实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但任热度再怎么发酵，时盐的脸没有露出来就好，而自己只是个普通学生，这一茬过去就会被网民立刻被遗忘。
至于在学校里出了个柜这种小事，给学生搬家跑腿无数次的李牧更是不放在心上。被众人关注，当作八卦谈资，他已经习惯了，一心只想过好自己生活的人又怎么会在意他人的看法。
下课铃响，李牧与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快速离开教室，他中午不休息，要帮附近几个租房考研的学生搬家。
走出五教大门，李牧一抬头就对上蒋奕那阴沉沉的目光。
“你好本事啊，李牧。”蒋奕慢慢站起来，狠着脸说道：“我以为你有多清高呢，竟然跟个男的搞到一起。”
李牧瞟了他一眼，懒得理，越过他往前走去。
“你给我站住！”蒋奕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被李牧一掌拍开。他盯着李牧的眼睛说道：“这男的是谁？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关你什么事呢？”李牧面色如常，坦然说到。
“关我什么事？”蒋奕气笑了：“我以为……”
“李牧你咋还没走？”走出教学楼的人越来越多，都对着李牧和蒋奕侧目，焦小伟见这两人势头不对，扯开嗓子喊道：“跟我一起去吃饭啊？”
“不了，你们吃。”李牧回过头对他笑笑。蒋奕终究是顾及面子，一指旁边的小道不依不饶：“旁边去说。”
李牧不胜其烦，但还是迈步跟上。走到一片树林边，蒋奕回过身继续说道：“我以为你是多宁死不屈的直男呐，当初那个死犟的样子，结果你他妈的……”他气得笑了一声：“你他妈的竟然敢跟男的搞到一起！”
李牧被他逗笑，捏了捏拳头：“蒋奕，你别忘了，当初不是我宁死不屈，是你根本就没有强迫我的机会，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蒋奕嘲讽地看向他：“说你天真比较好，还是愚蠢比较好？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需要暴力解决的，李牧，我多的是办法整你，不需要动手。”
“可你当初却愚蠢地想要对我动手。”李牧说：“蒋奕，没人在乎你想要什么，你没那么大本事，我还不至于把你放在眼里。”
“那你他妈的就试试看！”蒋奕瞬间被他激怒，凑近他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他妈试试看！你不在乎我想要什么？那我告诉你，我要你把那个男的名字告诉我，我要你和那个男的马上分开，我还要你跪着给我道歉，说你错了，除了我你谁也不该碰！你敢不在乎吗？你可以试试看！”
蒋奕如一头发狂的熊，李牧却丝毫不惧，他和蒋奕身高相当，蒋奕攥着他的领口，他却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轻巧地扣住蒋奕的喉管，定定地看着他说：“不需要试，我现在就给你答案，我不会告诉你他的名字，不仅如此，还有，我不会和他分开，我会和他一直在一起，我会吻他，会抱他，会碰他。至于你想要谁，关我屁事，竟然妄想和我在一起，蒋奕，光是说出这句话，就足够恶心我。”
“我操你妈！”蒋奕怒吼一声，被李牧激得当即就要扯过他衣领咬他的嘴，李牧捏住他喉管的两指用力一扣，蒋奕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捂着喉咙使劲咳了起来。
李牧退开两步，双手插兜，清冷的目光看着蒋奕狼狈的模样：“蒋奕，你太把自己当回事，我纵使一无所有，也永远看不起你。有什么招，你尽管使，你也试试看，我会不会向你低头。”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