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相见,袁皓执意邀请夏知行喝杯咖啡叙旧,夏知行推脱不过,跟着他去了写字楼旁边的咖啡馆。
夏知行对袁皓这个人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学生会主席。对于下了课就外出做兼职的夏知行来说,自己跟学生会主席之间实在没什么交集。
但两人在学校的讲座和活动中碰过几次面,也就混了个脸熟。
“听说你毕业后去了花市,没想到时隔几年,会在江市遇见你。”袁皓在学校里就是风云人物,如今毕业几年,气质更添成熟。
夏知行不确定他对自己在花市的经历了解多少,眼神飘忽地搅了搅咖啡,“嗯,出了些事情,打算来江市发展。”
说完,他抬了下眼皮,悄悄观察袁皓的反应。
袁皓好奇地问:“你不是在做教师?难道是辞职了?”
夏知行见他不像是知道自己那肮脏的桃色新闻的样子,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我……从学校离职了。考虑换个新环境。”
他想起袁皓和他在同一层上电梯,而那家广告公司占了这栋写字楼整整两层,问道:“你在这家广告公司工作吗?”
“对,我毕业就过来了。”袁皓爽快回答,“你来这里应聘吗?情况怎么样?”
夏知行一听他在这家公司好几年,就把面试的过程给他讲了一遍,同时抱怨了下部门负责人开的薪资。
袁皓听后,沉吟道:“就算是助理岗位,他给你的这个数也偏低了。你说他对你挺认可的?”
“我感觉是,”夏知行犹豫地推测,“他说部门里正好缺一个英文好又擅长做数据分析的,这两点正好都是我的强项。他还问我什么时候能上班。”
袁皓点点头,“那他确实对你挺认可的。这样,等HR打电话问你的时候,你就说无法接受这个薪资,然后,你要这个价。”
他拿搅拌棒蘸着咖啡在纸巾上写下一个数字,比部门负责人给的整整高了两千块。
夏知行疑道:“他能给这个数吗?”
“你一毕业就进了学校,所以不了解外面找工作的规矩,他给你这么低的数字只是试探。”袁皓笑道,“如果你接受,他就能节省些成本。作为负责人,公司对他有这方面的考核。如果你不接受,他才会尝试申请更高的薪酬。”
夏知行第一次听说这个求职潜规则,虽有些半信半疑,但见袁皓那笃定的神态,加上自己确实缺这两千块,等次日HR打来电话询问时,他便按照袁皓的建议拒绝了对方,并提出薪资要加两千才行。
第三日,HR果然打来电话,说帮他申请下来了薪资,随后用邮件给他发来了OFFER。
夏知行喜出望外,隔日就去上班了。
上班第一天办理入职手续时,他犯了难。
入职资料上要填写员工目前的个人情况。按理说,他和顾明野分开了。可他们没来得及办手续,法律意义上他还算已婚。
于是夏知行在那一栏填了已婚。
刚开始上班这几天,把他忙得够呛。
跟朝九晚五、每年还有寒暑假的学校不同,广告公司每天都要加班加点到很晚。特别是夏知行才刚来,对业务不熟悉,除了正常的工作外,他还要趁别人休息的时候学习、熟悉业务流程。
周末的时候又要忙着东奔西走的看房子。
好在入职半个月后,他总算是在离公司十几公里远的地方租下一个房子,二室一厅的布局,跟别人合租。距离不算近,却比住在公司周边省下了一小笔费用。
进公司后,夏知行还惊奇地发现,原来袁皓年级轻轻已是江市分公司的副总。怪不得他对夏知行谈薪这事那么有把握,还了解公司对部门负责人的考核内容。
但夏知行每天忙得脚不着地,袁皓作为高管常常出差见客户,所以入职后,夏知行除了请袁皓吃了顿饭表达谢意外,两人没有多余的交集。
每天睁开眼就急火火地挤地铁上班,下班回到家后就累得上床睡觉。过了两个月这种如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般单调忙碌的日子,夏知行对工作越来越熟悉。
由于负责人对他比较认可,还提前转了正。
下班后,他在公司附近找了家挺不错的餐厅吃晚饭,算作给自己的奖励。
吃着吃着,思绪又飘回在花市的宝宝身上……
他翻出通讯录。
这段最难熬的日子里,梁煜常和他发消息聊天,给他讲自己在国外的生活。梁煜在读MBA的城市积累过一些人脉,现在混当地的富豪圈。以他高超的社交水平,算得上如鱼得水,看新闻,他还给梁殊拉了些跨国项目。
夏知行过得贫苦劳碌,却不想让梁煜在重洋之外白白担心,把自己的生活添油加醋地描述得光鲜亮丽。他常拍下五星级办公区域的照片给梁煜看,偶尔部门去比较好的餐厅聚餐,他也会趁机拍下来发过去,装出过得轻松又宽裕的样子。
顾明野那边,把夏知行的好友位删除后,他就全然没了动静。只有保姆时常向夏知行汇报宝宝的情况,把宝宝的照片发给他看。
夏知行几次想打电话问问顾明野,他们两人接下来怎么办,却始终没鼓起勇气。
今晚他独自斟了几杯红酒,趁着酒醉拨通顾明野的手机,才发现连电话也被对方拉黑了。
没几日,伏案做deck的他,接到一个来自花市的陌生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