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柳橙汁顺着乌黑的发丝滴下,司鹗掀开被子,起身恶狠狠地揪着安择的衣领,对着这个衣冠禽兽挥起拳头。
脑袋里嗡地一声,司鹗感觉浑身的血液往头上涌,眼前一黑,双腿发软险些栽倒。
安择手疾眼快地搂住他的腰,皱起眉心,摘掉被橙汁弄脏的眼镜,手掌抚上司鹗的额头,无奈地说:“少爷,你在发烧。”
司鹗瞪着眸子,眼前天旋地转,无法聚焦。
安择拥着司鹗,放他躺在床上,“呃……”酸痛的四肢陷入床垫,司鹗沙哑地闷哼,心脏剧烈地跳动,赤裸的胸膛上下起伏。
安择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橙汁,轻声地喃喃着:“怎么会发烧呢?”
司鹗憋足了气,眼睛猩红地怒视他,安择苦笑,弯下腰凑到司鹗面前,仔细帮他塞好被角,“我让医生来看看。”
司鹗合上酸涩的眼睛,懒得再看他,司鹗怎么都想不明白老头子聪明一辈子,为什么看上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他实在很累,倦意再次袭来,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等司鹗再醒过来时,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安择站在床前,用毛巾包裹着一个个冰袋,他转身撩开被子,抚摸自己的脖颈。
司鹗想推开他,手臂被安择抬起来,裹着毛巾的
冰袋塞在自己的腋下,碰到滚烫的肌肤散着隐隐的凉意,司鹗张开干燥的唇瓣,舒服地低吟一声,“嗯……”
安择惊喜地瞧着他,“少爷,你醒了?”
司鹗紧皱着眉心,安择微凉的掌心覆在自己的额头,被烧得糊涂的脑袋,瞬间清明不少,司鹗就算再抵触安择的触碰,这个时候也违心地想要往他的掌心贴一贴,缓解身体的高温。
安择靠在司鹗身旁,拿起包着冰袋的毛巾贴在他的额头,坚持用手掌扶着,温柔地开口:“医生来过了,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还有一些炎症导致高烧不退,已经打过针了,现在需要物理降温。”
“少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司鹗又紧紧地闭上眼睛,隐忍不发,心想着都是你干得好事,别理我。
等我好了,你就死定了。
司鹗被高温烧得睡不着,夹在腋下的冰袋没一会儿就暖化了。
安择一直耐心地替换冰袋,毛巾,司鹗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都换了三四次,安择的手掌还扶着自己额头上的冰袋,难道他的胳膊都不酸吗?
毛巾又已经被敷热了,被取下去后,痛快地舒了口气。
干燥起皮的唇瓣被温水浸湿,微微的甘甜涌入肿痛的喉咙,司鹗顿时睁开双眼,安择用汤匙盛着水一点点喂到自己的唇边,“唔……”
司鹗的喉咙迟钝地上下滚动,安择耐心地说,“喝点水再睡,好吗?”
卧室内只点着昏暗的壁灯,灯光柔和安择斯文俊逸的面庞,目光柔情得像是水,浸透司鹗滚烫坚硬的胸膛。
“我不用你喂我,我自己喝。”司鹗的嗓音哑得骇人,眼前出现一道道重影,他硬着拍了拍脑袋想要清醒一点,安择按住他的手臂,“少爷,还晕吗?”
“生了病就要乖乖听话,让我照顾你吧。”
都说生病是人类感情最脆弱,最容易攻克的时候,司鹗怔怔地盯着安择,真的好久都没有人关心过自己,照顾过自己了。
久到上一次生病身边有没有人照顾自己都记不清了。
安择拥着司鹗的肩膀,和他躺在一起,“少爷,再睡一会儿吧,睡醒就不难受了。”
安择只穿着件睡袍,又鼓捣了好半天的冰袋,肌肤凉凉的贴在司鹗的背脊,手掌按摩着司鹗酸痛的肌肉,“少爷,现在有没有好受一点。”
司鹗舒服地闭上眼睛,只剩下眼眶烧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