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口的祈求戛然而止,陆维的神情令他背脊发寒,匍匐在地。
陆维吐了口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安吉。心里窜起股怒火,他感觉出安吉有些不对劲,可此时却无心探究,只把他的祈求和沉默当做忤逆,语气似笑非笑,“怎么一下子又变成哑巴狗了,继续说呀,我听着呢。”
见他瑟缩的跪在地上不说话,陆维用力地扯拽下了牵引链,将人拖到了双腿间。安吉趔趄间碰翻了地上的碗,粉色的营养液洒了一地,周围顿时一片狼藉。
男人夹着烟的手抬起安吉的下巴,语气随意声音却冷的吓人,“难道是看见毕副官来突然后悔了?觉得还是做人比做狗好?”
安吉慌忙地摇头,甩落几滴晶莹的泪珠,在弥漫的烟雾下显得楚楚可怜。陆维倏然笑了,笑容很温和,眼神却透着嘲弄,“小东西,先别急着否认。这样吧,毕副官在这,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修长的手指拨动他的脸颊,让他转向毕维斯的方向,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说道:“你可以现在就和毕副官回北区牢房,我之前说过的话依然有效。”
话刚落,安吉猛然地挣脱开陆维的手,白嫩的脸颊被燃着的烟蒂灼伤也毫无感觉,他手臂撑在地上微微颤着,眼里明明害怕却又倔强的望着男人,哽咽着哀求,
“先生…求您…别别赶罪奴走,罪奴错了…不不…是狗狗错了……先生,罪奴愿意做狗的…求先生…不要赶狗狗走…求求您……”
陆维漠然的盯着他,幽深的眸子中带着打量,目光扫过他脸颊上被灼出的一道红痕,最终还是甩掉了指间的烟蒂,半响沉声道:“我说过,我不养没有规矩的东西。做我的狗也得懂礼貌。”
惊慌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瞬,聪慧的人就算糊涂也只是一时,冷静了些,安吉忽然就明白了陆维的意思。
他重新打起精神,慢慢跪起身,顷刻间调整成了标准的跪姿,“对不起先生,是狗狗错了,愿受先生惩罚,求先生能再给狗狗一次机会。”
得到男人的应声,安吉膝下转动朝向毕维斯的方向微躬下身,姿态恭敬有礼,“狗狗见过毕长官,长官早上好,汪汪……”
安吉背后的手肘紧紧的攥在一起,脸上火烧火燎的难受。卑微地向上位者们跪伏请安,赤身裸体的请罪示罚,恭敬虔诚的请求宽恕,这是囚犯们要遵守的规矩,也是他来阿卡星后学会的生存之道。
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到百毒不侵了。可是当他真以狗的身份面向陆维之外的人时,那潜藏于心底的耻辱,倏然苏醒袭来,像无数锋利的丝线,狠狠地勒进他的身体,将他搅的血肉模糊,每一寸肌肤都在不可抑制的战栗。
安吉陷在耻辱的旋涡中痛苦不堪,根本不知道,对陆维他们而言,这些事早已是司空见惯。在毕维斯来看,安吉的处境可比欲楼里那些被调教,被打破人格的奴隶强太多。
欲楼里调教出的犬奴是个什么标准,毕维斯可是知道的,他心思转了转。他家老大这哪是想调教犬奴啊,恐怕就是想养只小宠物。毕维斯努力地抑制住了逐渐翘起的嘴角,却忘了遮掩八卦到发光的眼睛,或许根本就没想遮掩。
不过在陆维面前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就算好奇的抓狂,老大的专属小宠他可不会过多的关注。对着陆维挑起根大拇指,挤了挤眉毛,朗声说道:“不亏是老大您养的狗就是聪明。”
陆维睨了他一眼,心情不错的笑了笑,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安吉头,“是有点小聪明。不过还是只刚出窝小奶狗,还有许多规矩得学。”
陆维对毕维斯示意个眼神,让他先去书房等着。
转眼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眉头皱了皱,挑起一缕安吉的头发把玩,啧啧道:“看看这顿饭让你吃的,洒了一地。”
还在微微愣神的安吉瞬间打了激灵,急急地扫了眼地面,惶恐又自责的请罪道:“对不起先生,是狗狗太笨了,狗狗这就打扫干净。”
陆维往椅背上一靠看向安吉,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浪费可不是个好习惯。反正也是你的早饭,就继续吃吧。舔完了也能打扫干净了,一举两得。”
“……是,先生。”
安吉木然的跪伏下身,按着陆维命令放开背后的胳膊,手掌撑在地上。怔愣的看着迸溅在四周粉色营养液,狠狠地咬了下唇内的嫩肉,伸出舌头一点点舔舐起来。
他自嘲的想,他连地上的精液都舔过了,这些只是营养液,他矫情个什么?他想不通,明明是心甘情愿,可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痛苦。
他机械的重复着张嘴,伸舌头,舔舐的动作。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下冰凉黏糊糊的营养液,苦涩滋味在胃里翻滚,不知不觉间却模糊了双眼。
陆维偏着头将他反应尽收眼底,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两条修长的双腿往前伸直交叠,换个姿势。鞋尖抵在他的头顶蹭了蹭,“动作快点,你的早饭吃的太久了,我和毕副官还有事情。”
安吉道了声罪,声音低低的,带着明显的嘶哑。他不愿去想自己此刻有多么的不堪,只想快些舔完逃离这里,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可他不得不承认,陌生人的存在让他感到了更加的耻辱和难堪。
他压抑着不敢哭出一声。眼泪鼻涕混合着营养液被他吞咽下肚,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乞食的狗,就应该跪趴在地上,感激讨好的舔舐干净主人赏赐的一切。
看着哭得泣不成声安吉,陆维眉心皱了下,眼眸越来越沉。鞋尖抵着安吉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扫向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打趣道:“吃个饭让还你感到委屈了?”
安吉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用力的摇头,“狗狗不敢…狗狗不委屈。”
“那你哭什么呢?”
面对男人的逼问,安吉嘴唇蠕动,半响却没说出一个字来。他怯怯地望着陆维,呜咽着,哼唧着如一只受伤害怕的小狗。
陆维心里压下的火,突然又窜了起来。他扯紧牵引链,靴底死死地抵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被迫仰起头,脸色涨的通红,无助的张着嘴,贪婪的吸着气。
陆维嘴角勾起,透着几丝凉薄,“小笨狗,你自己说说,就这一顿早餐的时间,你犯了多少条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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