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室突然陷入了一阵沉寂中。陆维长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让人摸不清的情绪。
十余年的军旅生涯,加上他原本生活的圈子,他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许多聪明人。而真正聪明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善于审时度势。
他欣赏小东西的聪明,识时务。当初既然接受了这个小玩物,就算他只献祭身体,只要他能做到一个玩物的本分,他都会给他所求的庇护。
可是他却信誓旦旦的向他献祭了自己的所有,那他就必须做到从内而外,从身到心真正的对他臣服。他可以纵容他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必须要对他坦诚。如果做不到,那就是言而无信。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隐瞒和背叛。
陆维扬了扬眉,“我也不是个苛刻的人,既然养狗就会负责。”
低沉的声音炸起,一下子打破了仿佛静止的时间。安吉眨了眨眼,带颤了浓密眼睫,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僭越,慌忙低下头请罪,再不敢直视陆维,视线恪守规矩的保持在男人小腿的位置。
眼前垂下一条黑色的链子,在男人的示意下,他微微仰起头,才看清是那条黑色的皮质牵引链。配合着男人把牵引链扣在自己的项圈上,卡扣闭合锁上的那一刻,他的灵魂仿佛也被同时捆缚住了,他又听到体内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哀鸣着却无法挣脱。
陆维站起来摸了摸安吉的头,“走吧小笨狗,带你去找点吃的。”
男人随手拎着链子的另一端,该怎么做已经不用他再吩咐。安吉松开攥得发白的手腕,匍匐下身,双手撑着地面。眼眸垂下的那一刻,悬着的心再也没有放下来。
跪、爬等动作曾被男人特别的调教过,姿态已相当的标准完美。只是牵引爬行他没接受过任何训练。
陆维已经抬脚迈出了一步,他只能跟着男人的步伐向外爬。爬动间乳夹下方坠着的珠子左右晃动,不停撞击在一起,使得本就负重的乳头更加雪上加霜。肉体上实质的疼痛让他无暇再去分神揪痛的灵魂。
安吉集中精力,努力维持着标准的姿态。陆维走的速度不快,但是他腿长,迈的步子大。安吉跪爬在地,还不到陆维的膝盖高。男人走一步,他得爬两下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链子绷直了也就一米长,稍有不慎的迟疑一步,就会扯动项圈。虽不会一下子窒息,但项圈卡碾过喉结也是很不舒服的。
只从沙发爬到调教室门口的距离,他就已经汗流浃背,双腿打颤了。听着陆维的意思,大概是准备带他去一楼。看向调教室外的走廊,安吉苦笑了下。平时也总在这条走廊上走过,怎么就没发现它这么悠长。
当安吉气喘吁吁,四肢发软的跪在一楼餐厅,已经是十多分钟后了。
陆维侧过身,看向地上脸色发白,几近虚脱的人,嘴角微微上挑带了些玩味。随手把牵引链挂在椅背上,转身走向厨房。几分钟后,他右手端着一个碗,左手拿着一瓶奶走了回来。
陆维把碗放在安吉正前方的地上,随手拖出旁边的椅子靠坐在上面,逗弄似的抻了抻牵引链,“这顿先凑合着吃,晚上给你配上合口的狗粮。”
安吉看着地上的碗愣了一会,那是一个奶白色的草帽碗,直径和碟子差不多,但比碟子有深度,安吉平时喜欢用这个碗盛汤羹或是盛拌面。现在碗里面盛的是半碗营养液。是家里备的最多一款,也是他最喜欢的一种口味。
安吉慢慢伏低身子,手掌撑在碗的两侧,逐渐凑近碗口,熟悉的果香悄然萦绕在鼻尖,一股酸涩从胸腔里蔓延开来。直到双唇在碰触到微凉营养液,他才顿住,眼睛一闭,试探性的抿了一口。
陆维眉头动了动,抻了下牵引链,大马金刀地岔开双腿,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捏着牵引链手柄的底部,拍了拍安吉的脸颊,“小笨狗,你见过哪只狗这么吃饭的?张开嘴,用舌头舔。”
紧闭的眼睫颤了颤,安吉张开嘴,伸出粉嫩的舌尖探向碗里,突然脸上又被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不疼,但还是在娇嫩的肌肤上又留下道红痕。
“你闭着眼睛,也不怕吃到鼻子里去。”
安吉瑟缩的抖了下,慢慢睁开眼睛。终于舌尖碰到碗中的营养液,轻轻地舔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可划过喉咙却又变得酸苦无比。
知道陆维还在盯着他,不敢再让男人催促,安吉只能一次次伸出舌头,慢慢的舔舐着碗里的营养液。
看着他舔了半天才舔去了一小勺的量,陆维嘴角勾了勾,揶揄道:“平时口侍的时候,口舌不是挺灵活的。怎么当了狗舌头就不会用了?也幸亏家里只养了你一条狗,我要是多养了几条,就按你这种吃法,恐怕连饭都抢不上。”
黑发下的耳尖有些泛红,安吉微微抬起头,怯怯地望向他,湿漉漉的眸子里闪烁着,到真像极了被主人训斥小狗,一脸无辜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陆维莞尔一笑,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皮质的手柄,托着安吉的下巴,“别的不会,装傻卖萌你倒是手到擒来。看来……”
突然的门铃声打断了陆维后面的话。片刻后,陆维看着跟在智能管家-01后的人愣了下,恍然想起,他刚刚好像叫毕维斯过来提人,之后却忘了告诉他不用来了。
“老大,我来了,您要提谁?”
挥退智能管家-01,陆维重新靠坐回椅子,瞥向对面军姿挺拔却一脸趣味的副官,额角忍不住跳了跳,“哦,忘了告诉你不用过来了。不过既然来了,也别白跑一趟。你先去书房等会,我喂完狗就过去。”
“哦哦好的。老大,您什么时候养狗了?”毕维斯好奇的四处张望疑惑的问道。
陆维点了根烟,“刚养的。”说着扯了下牵引链,带动了几声清脆的铃铛响,“还不和毕副官打招声呼,人家可是为你跑了这一趟。”
而此时跪趴在地上的安吉,却突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雪白的酮体上挂满了汗珠。
他从听到开门声,到陌生的脚步声走进来,就绷紧了神经。在听出来人是毕维斯后,他心慌的更是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纤细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紧了地板。
毕维斯到来,击碎了他伪装的镇定。这一刻,强压在心底的恐慌和绝望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他跪那里精神恍惚,脑海中只记得毕维斯要来押解他,根本就听不清楚两人说了些什么。
项圈上清脆的铃铛声微弱,却终于惊醒了迷失的人。安吉喘息着,仰起苍白的脸望向陆维,水雾的眸中满是祈求,声音哽咽而嘶哑,“先生…狗狗…知道错了,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