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焱把安静乖巧的郁书搂在怀里，两个人躺在一起，让副驾驶的位置显得拥挤不堪。但樊焱很喜欢此时此刻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让他不需要去想一切的前因后果。
而郁书自然不像他这么享受。他的嗓子干到发疼，嘴里也有一股怪味儿，让他不愿意开口说话。一边吹着空调，一边被樊焱温暖的躯体抱在怀里，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竟然是毫无防备地泛起了困意。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小卧室和单人床，狭窄昏暗，还带着点潮湿的霉雨气，但那样的环境让他觉得心安。
就在郁书即将坠入梦境的前一秒，樊焱突然坐了起来，又把他惊醒。水润迷茫的大眼睛对着樊焱眨巴眨巴，因为困而显得尤为委屈。
但樊焱根本没注意到，而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座位上跳下车，跑到后备箱里扒拉起来。三分钟之后，郁书手上被塞了一瓶矿泉水。
还是依云的呢。
因为刚才的事情，樊焱莫名的有点不敢看郁书，眼神各种飘：“漱个口吧。”
这让郁书清醒了些。他有点意外，没想到小学弟虽然色色的经验少，但还挺会照顾人的，能想到这个。加分加分。
他听话地漱了漱口，然后吐到了路边的花坛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现在樊焱看郁书的滤镜好像又叠加了，光是看着对方漱口时鼓起来的腮帮子都觉得可爱。他深感自己这样不行，一溜烟跑得没影。
留下郁书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傻眼。
该怎么说呢……缺心眼吗？把一个没什么交情尽管刚刚做了很亲密的事的校友和自己的豪车扔在路边，而车钥匙还在驾驶座上，真不怕他把保时捷开走哦？
不过他确实不会开走。
因为郁书不会开车。
正在郁书想着，这里离学校也不远，要不要直接弃车逃跑的时候，樊焱又一路小跑着回来了。他有点急，跑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看到郁书还坐在副驾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郁书戴回了眼镜，白大褂也重新穿在身上，俨然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的代课老师，如果忽略空气中仍然残留着的腥膻气味的话。
郁书注意到樊焱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用眼神发出了询问。
樊焱把袋子递到了他面前：“就……现在也挺晚了。”
“吃点夜宵吧？学长？”
郁书垂着眼，看向被强行塞到怀里的那盒章鱼小丸子，这已经是这周收到的第二份章鱼小丸子了。
车子再次启动。
顾及到郁书在吃东西，还是用竹签子插起来吃的，樊焱的车速很慢。郁书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不大一个小丸子要分好几口，细嚼慢咽的，但又吃得很香的样子。刚做出来的小丸子热气腾腾，让郁书看起来更有烟火气。
樊焱准备把郁书送回去再去停车，下意识地往校内小区开，开到一半他才想起来，上次学长说过他不住那里。
怎么说的来着？朋友住那儿？
樊焱心里犯嘀咕。仔细想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很不对头。凌晨才从朋友家出来，还明显是刚洗过澡，而且还有那个猫咪口罩……
靠啊，他不会是撞上学长刚拍完GV吧？！所谓的朋友是那两个外国人吗，他们是什么身份，在那里租了房子就是为了拍视频？
他在大脑里蓝猫淘气三千问，越想越不对味。一旁郁书已经把六个小丸子全吃了，本来空空如也到有点不舒服的胃瞬间被满足。他看了看周围的路，又瞄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樊焱，主动说道：“我住在研究生公寓，把我放到随便哪个校门都可以。”
话虽这么说，但樊焱几乎是立刻掉头，朝着距离研究生公寓最近的北校门驶去。
这个小学弟真的很乖。郁书拖着下巴，整个人靠在车门上，他估计着距离目的地还剩下不长不短的五分钟，可以用来开启一个话题。
“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现在问我，我会尽量回答你。”
再不给人发问的机会，樊焱怕是能憋到失眠。
没想到郁书会主动开口，樊焱一静，用一个很俗的比喻就是，他感觉自己面前摆着一个潘多拉魔盒，还是已经撕了封条写着“快打开我”的那种。明知道问太多没有好处，但他最终还是抿了抿嘴，问了出来。
“刚才学长说……你拍视频是为了钱。所以，你很缺钱是吗？”
郁书点点头：“是的。”
樊焱又静了几秒，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然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不过这一次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郁书截断，他不知道自己把所有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郁书转过头，非常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我不卖身，也不接受包养。”
“选择拍色情片，只是因为这是目前为止性价比最高的方案。”
郁书没有说谎。
他的性爱经验不少，但也算不上丰富，因为他本人其实是没有很多需求的。研三的医学生忙到起飞，准备就业的那批人现在天天在医院实习，而他们这批打算继续读博的则把时间都花在了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