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哥，帮我查一个人，楚青禾，主要看看过往病史，其他的，不用。”
阿城是程柚爸爸的助理，工作能力极强，程柚平时有什么事，也会找他帮忙，当初找楚青禾，就是阿城找到告诉他的。
程柚一开始是不愿查楚青禾的，他对侵犯个人隐私这件事不感兴趣，特别是过往病史，但昨晚的情景着实把他吓着了。
他隐隐觉得楚青禾当初的失联和他的过往病史有关系。
晚上，阿城给他来了消息。
程柚打开手机，瞬间呆掉。
【阿城：你要查人的事情，被你哥知道了。】
什么？那个离家出走整整六年的大魔头？！
【程柚：你大嘴巴啊！你告诉他干什么？】
【阿城：不是我说的，你知道的，你哥是医生，绕不开他。】
虽然他哥程渡离家出走六年了，但并不是音讯全无，人还在本市，只是不回家而已，逢年过节也不回去的那种，为这事，他爸发了不知道多少次火，可程渡丝毫不在乎，时间一长，他爸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他哥和他爸之间的恩怨，并没有迁怒到他的头上，两人经常在他哥的住处见面。他哥从小到大爱管他，像管小孩似的。
程柚心底发怵。
【程柚：他有没有说什么？】
【阿城：他让你现在去他家找他。】
程柚：……
【程柚：我谢谢你。】
【阿城：不客气抱拳】
程柚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大骂，你妈啊！
半个小时后，程柚站在市中心的人才公寓楼下，公寓占地面积不大，外形成随浪而起的现代帆船模样，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时代的弄潮儿形象，这是给本市引进的人才提供的寓所。
晚上八点钟，公寓灯火通明，整个公寓建筑看上去像是帆船在夜间行驶。
程柚拿着程渡给他的门禁卡，刷卡进入公寓大门。
他们俩兄弟关系很好，但程柚对程渡总多一分忌惮。
幼儿园，程柚为了买糖吃，睡在商场的地上撒泼打滚，程渡买了一盒水果糖，却不是给他的，而是蹲在地上，当着他的面，把糖丢进自己嘴里，一边看弟弟哭，一边吃糖，程柚当然是大哭不止，可程渡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哭了三个小时，嗓子哑了，发不出声了，然后问他，哭完了没有，哭完了，就回家，他还要写作业。
小学，偷买手机玩游戏，他哥哥发现后，没骂他，还让他继续玩，扎马步玩，玩了一个小时，程柚一边腿抽筋，一边哭着求饶，从这之后，到程渡离家出走前，程柚再也没玩过游戏。
中学叛逆期，刚开始学游泳的程柚不听教练的劝阻擅自往深水区游，教练告到程渡面前，程柚很不服，当场要和他哥哥battle，结果程渡当着教练的面，一脚把他踹进深水区，等他消毒水喝饱了，才跳下去救他，这一脚，结束了程柚的叛逆期。
程渡虽然是他亲哥，但在程柚的眼里亲哥这层身份外，程渡也是个活阎王。他哥对他很好，有求必应，但要是惹到他哥，他哥真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上了13楼，程柚用钥匙开了1308号门，门刚打开，一道身着白色大褂的背影映入眼帘。
程渡正背对着他脱外套，听见门响，转过头来。
皮肤白皙，长身而立，不苟言笑的神色，深邃的眼眸，鼻梁架着金丝眼镜，周身散发让人退避三舍的凛冽气息。
“哥。”无法无天的程柚在看到程渡面无表情的瞬间，怂了。
“到书房来。”程渡将白色大褂挂在衣架上，推了推眼镜架，看了程柚一眼，转过身，径直走向书房，丝毫不担心程柚会跑。
程柚低着头，缩着肩膀，灰溜溜地跟着，像只夹着尾巴的小狗儿。
要怎么在精明的哥哥面前混过去？在线等，急急急！
书房的灯光偏柔和，看书写字不伤眼睛，陈设简单，一张办公桌，背后是落地书架，靠窗的位置有一张真皮沙发，背后靠的还是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一架航模。
程渡坐在办公桌前，推了推金丝眼镜，下巴朝书桌侧面的板凳一点，示意程柚坐下。
程柚迟疑，但还是坐了下来。
两个人，一个坐在桌子的正面，一个坐在侧面，座次特别有医生和病人的既视感。
“你查楚青禾是有什么原因？”
语气活像问诊。
程柚思绪万千，“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感兴趣。”
程渡面无表情地拆穿他，“楚青禾是A大美术系的毕业生，毕业三年了，你一个航空航天工程的大二学生，对他感兴趣？”
面对程渡，程柚总是脑子迟钝，以至于想不出完美的理由来。
“你和他上过床？”程渡拿出程柚的病历单，按在程柚的面前，上面有程柚前段时间治菊花的记录。
程柚暴起，红着脸控诉，“你还有没有医德，这是侵犯病人隐私！”
程渡幽幽道：“你查楚青禾的过往病史，就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