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霍祈辗转反侧,哀哀戚戚,一个人在冰冷的被窝中可怜孤独地自抱自泣。
他想不通,为何发情期结束后的Omega可以如此冷心冷情。
他睁眼到凌晨一点钟,胡思乱想的疲惫渐渐堆积,就在将将要昏睡过去的时候,他狠下决心。
等明天见到许宁后,他一定不要给出好脸色,就该晾晾许宁,让对方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
六小时后,清晨七点。
闹钟响起,霍祈猛然惊醒,利落翻身下床换衣。
快点快点,他和桃桃约好七点三刻一食堂见的,他得早点去买桃桃最喜欢吃的馅饼,去晚了就断供了!
想到这,他不自觉咧开了嘴。
诶嘿嘿,真好,还有四十分钟他就能见到桃桃啦!
霍祈抓起书包,摇头晃脑无声地哼着歌,几乎是蹦跳着离开宿舍。
等他买完早餐在食堂显眼位置坐下、热情激动地向出现在门口的许宁挥手、把买到的早餐品类全堆在许宁面前让他先挑、挪动椅子贴紧许宁幸福地拿起包子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后——
从头到尾哪还有昨夜睡前的半分威风志气。
“好好吃啊!好久没吃早饭了。”许宁咬下一口热腾腾的馅饼,细嚼慢咽着,雪白两腮鼓起,可爱得像是一只藏食的小仓鼠,闭上眼发出满足的感叹。
霍祈瞧见,忽然心痒极了,左顾右盼确保周围没人注意到这边后,伸头在鼓鼓的脸颊上一亲。
许宁惊住,连吞咽都忘记,睁大眼睛偏头看向他。
霍祈拿起纸巾,擦擦他嘴巴上的油,丝毫没有心虚,还笑道:“桃桃太可爱了,没忍住。”
许宁眨眨眼,脸微微红。
总感觉两人发生关系后,霍祈就像打通任督二脉,越来越会了。
明明一个月前,同样是在食堂亲他,这人还要拉口罩做掩护。现在可好,青天白日的直接搞偷袭,亲完了还要说这种没头没尾能腻死人的情话。
许宁怀疑霍祈才是深受发情期影响的那个人,后遗症极其严重。
但霍祈也不是什么都会。
比如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图书馆里,许宁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霍祈趴在桌上艰难演算泛函分析的作业。半小时后,他笔一扔,痛苦抱头:“不会啊,好难啊。”
这课也太难了,这周新课他还没听,仅靠笔记和教材自学,从昨晚他就学得云里雾里的。
许宁听见他的哀嚎,凑近抓过他的平板查看。嗯,他都会。
他低声安慰道:“先写别的吧,这个等会我教你。”
霍祈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是看到救他于苦难的救星。
“嗯嗯!”霍祈点头如捣蒜,深吸一口气,放弃与数学的缠斗,先去解决别的作业。
霍祈顿时轻松不少。他想到陈越说得对,放着那么大一个学霸老婆不用,真是暴殄天物。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霍祈其他作业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再看看许宁,也正好搞定一篇文献综述。
两人相携去了小食堂吃午饭。小食堂贵些,但环境好、人也少,吃完饭后霍祈把桌子一擦,便抱起平板虚心向学霸老婆请教。
图书馆不宜讨论,他们便在食堂学习。
许宁拿起手写笔略一沉吟,点在本章节第一个定理上:“不知道这章你看懂多少,我从头开始给你讲吧。”
“好呀。”霍祈听讲得十分认真。
许宁一边讲一边根据他的接受能力调整节奏。不知道是一对一的效果佳,还是霍祈对自家男朋友有滤镜,他觉得许宁讲得比老师还要好。
一小时候,霍祈如拨开云雾见天日,脑中一片清亮,兴奋道:“嗯嗯,我都会了!”
许宁把平板和笔还给他。
霍祈滑动笔记又粗粗看了一遍,盯着上面清隽秀逸的字体,与许宁相识时的自卑又忽然浮至心头。
他低下头,有些失落:“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家世比不上许宁就算了,学习也比不上,全方位被碾压。
一根手指轻轻戳上他的脸颊,许宁无奈道:“你在说什么呀?不就一门课嘛,那么难,我们又不是数学系的,有几人能真正学明白呢?再说了,就算是数学系的,也不见人人都能学会呀,数学分析挂科的都一堆呢。”
霍祈仍是高兴不起来:“可你就会呀,还讲得那么清楚。”
许宁不以为意:“比你早学一年,懂得多些,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霍祈半信半疑。
早读书就比晚读书会的多吗?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啊是啊。”许宁连忙应道,趁把人忽悠得正上头时赶紧再分析其他原因:“而且你这周没听课,都在陪我,如果不是我耽误你,你也不会学不懂。”
“别这样说。”霍祈一听他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一下急了,握住贴在侧脸的手反过来安慰他:“才不是耽误,你发情期我不陪着,即使上课我也听不进去的。”
许宁笑了:“对啊,那就别自责啦,不是谁的错。学不懂就课后多学嘛,反正有我教你啊。”
“桃桃……”霍祈心念一动,右手撑在桌面上,慢慢倾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