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三年一举,云湘如今也不过十六,若实在相看不中,再等三年也未尝不可,况且云湘也并非读书人不可——毫无前途的市令她愿意接触,暂无出路的贫困学子她也能多看一眼,想来也不在意男方家世,只要自己可心即可。
这兄妹俩都是“奇葩”,皇帝实在很难理解,索性不谈此事,转而聊起近来的公务。
大皇子和四皇子各司其职,两部官员倒也明白此二人无甚大能,不存在什么站不站队的情况,故而重要的事务都未交由他二人去办。
但有了皇长孙之后,还是有些臣子动起了小心思,想了点办法推举四皇子出众,也好为皇长孙争一争可能,但四皇子实在没那个能力,几件事儿都办的不尽人意,甚至差点弄出冤假错案,幸好刑部尚书及时发现才堪堪止损,但也因此一事,四皇子的名声小范围的跌倒了谷底。
皇二代实在拿不出手,皇帝近来也感力不从心,不再像从前那般日日勤政,这要让关外豺狼嗅到不寻常,可就不是简单的后继无人了。
祖宗基业万万不能断在自己手上,皇帝焦眉烂额,恨不能马上回到二十年前,“巫卿可有应对之法?”
巫虞能有什么办法?
古人六十便算高寿,皇帝从前勤政,身体自然有所亏损,如果好好保养倒是有可能多活十来年,但他现在脑子里满门心思都是后继无人、开枝散叶,私心里又知道自己的做法会受臣子阻挠,更清楚他一倒下便是内忧外患,如此忧思过重只会加速他身体的衰老速度,届时定然无力回天。
不过身为臣子,有些话也不能说得太明白,巫虞眼眸微垂,只道:“关外自有几员大将震慑,皇上保重身体,无需为此烦忧。”
“巫卿啊巫卿!”
他担心的哪只这一点啊!
平时可心的爱卿怎么就突然不开窍了!
“罢了!罢了!现下说多了也无益,巫卿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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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要开办采选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皇室八卦成为了全城热议的焦点。
云湘听到消息时已是四日后,怪也怪她近几日蔫儿在闺房未出府门,这才错失了第一手的八卦消息。
乡试前期准备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没了学子在外高谈阔论,京城也受影响安静了不少,云湘在街市逛了一圈也无乐子,故而一得到消息便忙不迭跑回了府中,端了个小板凳在侧门蹲守巫虞下朝。
虽说皇帝打定了主意要广纳后宫,但采选之事并非说开办便能撸起袖子开干。
户部需整合适龄女子画像交由内侍官进行第一轮选秀,其后还要交付皇后进行二次甄选,待落到皇帝手中,这些适龄女子也不过十之存二。
当然,采选既然面向官员子女,自然也就存在“内定”的情况,就好比云湘若是有意进宫,内侍官和皇后都得给巫虞两份薄面,让她直接进入最后一轮由皇帝亲自决定。
云湘话里话外打听采选,只让巫虞联想到此前市令岳春、童生师梦书两宗无语事件,脑子不受控的产生了“这丫头恐怕脑子糊涂”的想法,“你是恨嫁,还是看中了身在高位的繁锦簇?皇帝可只比父亲年轻几岁。”
云湘同样觉得兄长的脑子不清醒,她眼睛一瞪,双手叉着腰就要发火,“兄长!”
巫虞知道自己误会了,伸手按住云湘的脑袋,颇有些头疼的将她带进了内院,“既是无意,又何必打听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
“我这不是替后宫的娘娘打听吗?”
皇嗣凋零,除了皇帝本身的原因和后宫某些不可言说的明争暗斗外,更多的还是因为皇帝早年不太宠幸后宫,很多秀女入宫之后都是独守空闺,平白蹉跎了岁月。
八年前云湘初到京城,正巧赶上了“最后一次”面向民间的公开采选。
彼时皇帝还是个三十四五的壮年,励精图治,民间声望颇高,自然有不少民女对其向往,云湘见识了一番无数少女“春心萌动”的盛况,懵懂之间也算开了点窍,但她开窍的对象都是些颜色较好的同龄人,自是不可能对一个能做自己爹的“小老头”有多少好感。
她又不缺父爱,更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八年前我们家隔壁的崔玉姐姐就入选了秀女。之后她家搬走,我们还在她家旧宅住过一段时间。但这几年一直未能听到崔玉姐姐的消息,今日乍一听闻陛下又要选秀,所以我才找兄长问问情况……可是后宫之中出了什么要紧事?”
秀女入了宫便很难再有机会离开,若未诞下皇嗣,将来也免不了青灯古佛了了一生,除了亲人,再无人记得她们曾经的一切。
云湘口中的崔玉姐姐便是如此,该是没能得到皇帝垂爱,自入选便了无音讯,想来曾经的邻里对崔家的印象也只余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羡慕了。
云湘的表情与云永轩八卦时如出一辙,巫虞再看不出来就怪了。
但他初来乍到,对朝政都不敢说一清二楚,更别提后宫无法涉足之地。
“后宫之事无需我们操心,你若想说亲事了,便自去信请父亲母亲上京。”
云湘笑脸一红,而后又想起自己连连夭折的两段试探,顿时娇嗔满面,“兄长可别急着笑话我,若爹娘上京,头一个遭殃的是你!”
谁家儿郎三十好几还不成婚?也就兄长大权在握,父母又在祖地,没人管着他罢了!
巫虞没忍住一笑,继而又道:“说吧,究竟打着什么坏主意?”
“我想进宫见见皇后娘娘!”
(本章完)
作者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