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将手里的加密竹刀搁在一旁,端起手边的凉水,咽了一口下去。
随着他的仰头,脖颈上晶莹的汗珠也一起滑落到胸膛上。炼狱的皮肤并非绝对的白,透着一股自然的小麦色,却又不显得邋遢。
结实的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双手上有些过度训练的红痕,让七惠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头,将视线落在后院里安静开放的火红朵上。
“……是主公大人的信。”她将手里的纸条递过去,“元信村里似乎有许多小孩失踪,那些父母们自发地组织起来调查,却始终找不到凶手。”
“当地的官方警卫也出动不少人手,还未见到犯人的真面目,就死伤惨重。”
元信村在炼狱的辖地附近,是一个颇为富庶的村镇。
鬼杀队众人虽然没有收到过官方指派,但不约而同地将自己居住地周围的片区尽可能地保护起来,像是一个个未经分封的藩王,一心一意地做着无名的守卫。“实力差距悬殊过头……”炼狱将手里的水放下,朝少女这边凑过来,“被抓走的小孩有没有什么特征?性别?年龄?长相?”
他身上还带着热气,七惠躲了躲,没有躲开,脸上浮现一片红粉色泽。
“……主公大人没有说,但下令让我们一起去调查。”她忍了一会儿,终于忍到炼狱从她面前离开,“明天出发。”
“我们?”炼狱笑着转头,一双金红相间的杏眼轻轻眯起,“我和你?”
少女低着头不语。
“怎么不说话?不愿意?”
七惠摇头:“并不是不愿意……。我有一点,最近有一点,不太想见到炼狱先生。”
青年挑眉。
他自认这段时间里进展神速,互称名字,朝夕相对,没道理七惠对他的感情不进反退。
炼狱在任何事上都是乐观为先,此刻也不例外。
他展臂将浴衣从腰间拉起,松松在身上穿好,微笑着问:“不太想见到我,是为什么呢?”
“……我好像,有些不对劲。”七惠喃喃,一面走着神,一面絮絮叨叨地讲,“每次直呼您的名字,心脏就跳得很快。听见您直呼我的名字,也是这样。”
“明明以前不会的,以前您叫我的名字,和悲鸣屿先生叫我的名字没有什么分别。是不是因为训练过度了?但我的训练量,其实也没有达到能说这种话的水平……。我想,应该是和炼狱先生你有关。”
她说了半天,又找不出任何的解决办法,只好沮丧道:“明天才出发的话,今天我可以请假吗?我想试一试,如果不在炼狱先生身边呆着,状态会不会有所改善。”
炎柱大人噙着笑同意了,也没有纠正她的称呼问题。这让天海七惠越发愧疚,认为是自己无理取闹,还要使得炼狱先生纵容她、陪她胡闹。
可惜一整天的冥想毫无作用。第二天两人收拾行李正要启程,七惠祈祷着炎柱大人不要询问任何关于称呼的话题,等在门边的人忽然叫她。
“七惠。”他像是很苦恼的样子,“昨天一整天没有看见七惠,我好像也有些不对劲。”
“什么?”
七惠便以为他是身体上出了什么状况,心里着急,抬手过去摸他的脉搏。
“唔……,速度正常,律动也没有问题。”她仰着脸,整个人几乎要钻进炼狱怀里,一双黑色的眼睛含着焦急的水汽,“您说句话试试看?”
炼狱从善如流:“七惠。”
舌苔颜色没有异常,发音也自然。腹腔有力,四肢……
她这才忽然察觉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干净的阳光和草木香气一并涌上来,熏得少女脸颊又开始涨红起来。
“炼、炼狱先生……”
“叫我杏寿郎。”
炼狱忽然将俯身压下来,那张颜色极为艳丽的英俊面庞一旦没了笑容,便自然而然地携上一股威压。
“不是说好了吗?小七是没有记住,还是故意不听话?”
这股气势放在七惠面前,又多出一分讲不明白的暧昧。她一时纠结于要不要服软,下唇咬得都快泛白,正要松口的时候,青年忽然松开了她。
“今天还没有吃午饭,唔姆。”他侧着脸,向后退了半步,温度和香气一并从七惠身边离开,“路上找一间店,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吧!七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他的侧脸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挺直的鼻梁搭配鬓角细碎的金发,使炼狱杏寿郎看上去像一个乘船而来的海外游客。
为了刚才的亲近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只有自己一个。
察觉到这一点的天海七惠,心情前所未有地糟了起来。
(本章完)
作者说:炼狱其实是一个天然撩选手,撩不到的时候就会后退,撩得到就会一直撩。小七这种无知敏感少女第一次谈恋爱就遇上炼狱先生真的很可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