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还要训练。”悲鸣屿的声音很适合夜晚,“不要睡得太晚。”
“我又不用起来做早饭。”七惠小声抱怨。她这已经有些抬杠的意思了。悲鸣屿无奈,只能缓步离开。他虽然人生得高大,又浑身肌肉,腕力也是队内数一数二的强,走起路来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七惠写完了信,将罩在蜡烛上的纸布笼掀起来一点,将里头的火焰吹灭。整间屋子便立刻暗了下去。她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眼底浮现一片蓝色的倒影。
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屋里的呼吸平静下来。
走廊外头的悲鸣屿又凝神听了片刻,确定她身上没有其他内伤,才慢慢离开。
他走得慢,心里思忖着七惠身上的伤。这丫头越来越大之后,常喜欢瞒着他,尤其是些不好的事,更不愿意让他知道。偏偏又是个医术不错的,偶尔悲鸣屿真的要被她唬过去。
至于天海家的那些人,这一次来了没成功,就必然有下一次。他心里知道七惠想要那些器具,所以没有替她拒绝。但收下来,就是一个可以协商的信号。
日后还免不了要纠缠。
悲鸣屿想到这里,神色淡淡,将佛珠串到一边手腕上去,拉开自己的卧室门。
无论如何,不要让她烦扰就是了。
*
第二日起来,七惠没有立刻起身去训练场。
早上是那群人练得最快乐的时候,她学艺不精,过去又要被当珍稀动物围观。
虽说那些师弟们,也没有什么恶意,但落在七惠眼里就变得很残忍。她是理论大于实践派的,因为懂医的关系,气息在人体内的运行之类,她都明白一些。
只是懂是一回事,叫她上手实操又是另一回事。
她叹了口气,熟悉了一下新到手的仪器,做了几份最简单的止血药放在抽屉里,又把里头一些放了太长时间的拆出来。
一小包一小包的粉末,统统摊开到太阳下面晒着。
七惠正将最后一包上捆着的细绳拆开,廊外跑来一个青年。
“悲鸣屿先生托我来带您过去。”他眉开眼笑,以为七惠是过去做早饭的,“现在方便吗?”
她还能说不方便吗?
两人便一前一后去了训练场。直到悲鸣屿将木刀塞到她手上,又跟她来回过了几招,众人才反应过来。
“天海小姐要参加训练吗?”
“七惠这是,终于想通了?懂事了?”
“小七要是想练剑术,可以多找我切磋啊!我对呼吸法反而理解不深,我们可以相互借鉴……”
由此可见,天海七惠出来训练,是一件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她一时心里愤愤,觉得自己平时也没有懒成这样吧?无非是怕痛了一点、怕累了一点,如此而已。
好在悲鸣屿也知道她,将人打发去轻松些的那一组。
天海七惠,就体质而言,其实并不太差。原先柱们在产屋敷的宅院里掰手腕,她还尚且胜过了蝴蝶忍和时透无一郎。
虽说这二位并不能做什么参照,但也间接说明,女孩的身体素质,并没有拖她的后腿。
且她对呼吸法的认识,甚至改进,都颇有自己的见解。除了训练不够之外,悲鸣屿想不出别的理由。
既然她想要变强,他就帮她变强。
七惠便在那小组里练了一上午的对打和运气。
她对自己的优劣势也很清楚,因此更加注重调动岩之呼吸在体内的周转和疏通。如此这般练了几个时辰,到了中午饭的时间。后厨送来了成堆的梅干饭团。
七惠:……
队士们:……
只有悲鸣屿行冥一个人适应良好,就着茶水下肚,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
反正他看不见。不想知道的时候,就装装糊涂。他伸了手,其他小辈也不好端着不吃,何况他们早就习惯了。
只剩下七惠一个。她又挥了两百次刀,才过去拿了一枚饭团开吃。
下午也是一模一样的行程。唯独好一些的是她不用晚上训练,因为还要忙着研制药物。
“我和小忍约定过的。”她有些骄傲,又有些高兴,“即使不在蝶屋,也不能荒废制药的手艺。下次见面,要是变得生疏了,她会笑话我的。”
悲鸣屿自然不会说她什么,只是白天的时间抓得更紧一些。
如此下来近一个月,七惠自然觉得自己有所进益。比起其他队士,她和悲鸣屿要更加亲近些,对他也少些畏惧,便请他亲自指教。
这也是仗着悲鸣屿会注意分寸,对她点到即止。她的师父很强,可以在训练时发挥足够实力,又能完全控制这份力量。七惠一直是知道的。
悲鸣屿答应了她,两人便到小院中间去。
岩柱大人不可能对每个人都时间一对一特训,比试摆在院内,也是给他们一个近距离观察的机会。
七惠虽说并不算很强,但在院里也内排上前三前五,否则实在浪费了悲鸣屿将她捡回来的那几年。
两人的对练,在其他队士眼里,也是很有教育意义的一场比试。
但还没过上两招,就有人觉得不对了。
“七惠……,是不是有点奇怪?”
“好像,感觉她并没有在用力。不,不如说,好像是用不上力?”
“但确实比以前要好上一些吧?在悲鸣屿先生手下也已经过上十招了……”
围观众人一时沉默下来。
难道,整整一个月的加练,在七惠身上,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本章完)
作者说:悲鸣屿是爹系!真的是爹系!我也要一个这样的爹!(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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