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玥那双一见到他就蹭蹭放光的杏眼, 那张笑得跟个朝阳似的脸犹在眼前,娇滴滴的甜甜夸赞在耳边响个没完没了。
原来她那些所谓的情话,什么钟情于他, 爱慕于他,没他活得没滋没味,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治她的眼睛?
柳池风的脸黑如锅底,面色铁青, 浑身散发着瘆人的煞气。
那她为他做的那些既养胃又可口的饭菜呢,每一样都正合他的胃口。
每晚抓着他头发睡觉呢?
穿成那么不成体统拉扯他,他拒绝了她偷偷掉眼泪呢?
还有昨晚, 她没有抗拒他, 在他怀里,那情迷意乱的娇俏模样……
所有的一切,难道都是骗他的?
柳池风觉得不能。兴许一开始,她是为了眼睛才靠近他,可后来, 定是爱上了他的。
不然为何昨晚全身心地迎合他,哪怕痛得掉了眼泪,也不曾推开她, 只是咬牙忍着。
他看的不忍, 想中途退出去, 却愣是被她揪着耳朵给扯了回去,憋着眼泪娇滴滴说不能半途而废……
想到头一晚那销魂蚀骨的一幕一幕,柳池风的眸色暗沉, 身上的煞气不知不觉消散了些。
罢了罢了, 身为男儿顶天立地, 就是为了让女人可以依靠,不管哪一方面。
柳池风心中升起一丝庆幸。若是,能给她带来颜色的男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想到那傻女人对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说着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做着对他做过的那些亲昵的事,柳池风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这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神奇之事?”听完沈君玥那匪夷所思的话,同病相怜的南粤王来了兴致,问得更加详细:“玥儿,你快同哥哥细细说说。”
沈君玥摊了摊手:“具体我也说不太清楚,就是我一和大人在一起,我就能看见颜色。但是不能离太远,太远就不好使。”
南粤王:“要多近?”
沈君玥歪着头想了想:“大概五步之内,但也说不那么准。”
南粤王求知若渴:“那你二人一分开,你眼中又恢复如常,灰突突?”
“那倒不是,哥哥,这事有些复杂,我也没彻底弄明白。”沈君玥摇了摇头答道,突然有些惆怅:“我和摄政王在一起,就好像他有充电功能,就感觉他像个充电宝……”
何为‘充电功能’?‘充电宝’又是个什么物件?
柳池风眉头微蹙,对这两个词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迷茫的还有南粤王陈君旸,他看着沈君玥,不好冒冒然开口问,在脑中仔细思索着这两个词可是大楚的东西。
见南粤王露出茫然的目光,沈君玥一拍脑门,忘了,她哥是古人。
沈君玥连比划带解释:“就是,我和摄政王大人在一起待一阵子,回头分开,我还能看见颜色一阵子。待得越久,回头能看见颜色的时间更长。”
南粤王:“……”这么其妙的?
柳池风:“……”所以,这是那个傻女人整日缠着他的原因?
但,那些毫不顾及男女有别的亲昵举动呢?
不是说五步之内就可以,她又为何要抓他头发,扯他袖子,还要往他身上靠,往他怀里钻,还不止一次地露出想和他圆房的渴望……
所以,利用他是真,但心中有他也是真。
摄政王大人轻轻吁出一口气,心里舒坦多了。
沈君玥不知道南粤王为何问那么仔细,还是尽可能给他解释明白一些,免得日后他也遇到他的充电宝,再不会用。
沈君玥:“哥哥,还有一点儿,我和摄政王大人挨得越近,那充电功能就越好。就比如说我牵着他的手待一个时辰,和我单单和他同处一室没有身体接触不起来,回头我们二人分开,前者能让我看到颜色的时间更长……”
柳池风身子一僵,耳中仿佛响起“咔嚓”一声,是心裂开的声音。
越近,充电效果越好。
越近,充电效果越好!
那昨晚,她像个藤蔓一样紧紧攀着他,扯都扯不下来……
一香高贵冷艳的摄政王大人,此刻只想像军中那些粗鲁的汉子一般,痛痛快快地爆一顿粗口。
前面,一无所知的沈君玥还在跟南粤王耐心异常地解释着。
若有所思的南粤王低头认真听着。
柳池风浑身仿佛裹着狂风暴雪,目光深深看了那娇小的背影一眼,转身就走。
正聊的兴起的阿木和林全见柳池风黑着脸出来,手里还拎着刚才的两个盒子,忙迎了上来。
阿木一脸不解:“主子?”
柳池风脚下不停,声音冰冷:“回去。”
阿木指了指柳池风手里的盒子:“主子,那这东西,咱不送了?”
柳池风脚步一顿,脸色更加难看,把两个盒子都甩给阿木,迈着大步离开。
阿木抱着两个盒子,云里雾里。主子这是怎么了这是?
“阿木兄弟,摄政王大人这是怎么了?”林全不解柳池风突然变脸匆匆离去,小心问道。
阿木扯了扯嘴角:“没事,那什么,林兄弟,这个大盒子里是我们主子给南粤王的礼物,这个小盒子是我们主子给夫人的,劳烦林兄弟转交一下,就说我们主子突然有要紧事儿要办,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林全点头应好。望着阿木一阵风一样也跑不见了。心中直犯嘀咕,以前只是听闻大楚摄政王带军打仗行事诡谲,没想到平日里也是这么,这么奇奇怪怪的?进进出出,提了礼物又不送,黑着脸一言不发就走?果然,大人物就是让人捉摸不透。
沈君玥总算给南粤王解释清楚她和柳池风那奇妙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