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压到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如果说此时的傅冰倩是大象的话,那么廖天磊说出的话也许会成为那根最后的稻草。
廖天磊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搭在窗框上的手臂轻抬,像傅冰倩刚才的动作一样,也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然后慢慢收紧,握在手心,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手指关节,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他只是做着这一切,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傅冰倩有些急了,于是有了再度开口的打算。
却有人抢在她的前面先开了口,这个开口的人是一直坐在前面,敲击键盘的人,也就是廖天磊的助理——乐森。
“夫人,刚才我们出来最先见的人并不是卓先生,卓先生只是意外的插曲。”乐森合上电脑转身,视线先从廖天磊的身上扫过,最后才对上傅冰倩,他想这个时候开口应该是个合适的时机了吧。
“如果只是插曲,并不足以深入到钉子户这个问题吧。”傅冰倩这句话是对着廖天磊说的,她清楚乐森会在这个时候插话,肯定是有经过某人的授意的。
“那是因为我们最先见的人跟钉子户有关。”乐森第一次有了睁眼说瞎话的体验,而且是当着廖天磊的面,那种感觉乐森时候回忆,却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来描述,思来想去发觉最朴实的语言更能贴切的表达,那就是奇妙。
当然乐森是没有这样的胆量的,也的确如傅冰倩想的那样,他必须得在某人的授权下才敢做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授意,即使借他一百个胆,估计乐森也不敢做。
一个人可以在短短的五年间创造出这样庞大的帝国,除了要有过人的胆识、智慧、魄力以外,最主要的就是预见性。而廖天磊最厉害的恰恰就是预见性,他可以在别人还在沉浸在小小的胜利当中的时候,遇见这小胜利后面更大的风险性。所以当别人发现危险的时候,他早已经规避过去了。
这次,廖天磊也是这样。
廖天磊坐车来见卓然的时候,正午的天空上太阳很烈,所以乐森跟司机选择将车停在咖啡厅对面的树荫下,这位置在乐森后来想来,觉得很好,可以把咖啡厅门口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傅冰倩座架开过来停在咖啡馆门口,当然也没有逃过他的眼。
在那一刻他有些摸不清自家老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居然会让夫人在这样的场合叫夫人来参加。
后来没一会儿,更让他惊讶的是,老板居然会一个人从咖啡馆内走出来,他想猜他家老板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态,才会放任自己的老婆跟前男友这样独处。
虽然说,曾经廖天磊说过,记住不要想要琢磨我的心思,这样跟没穿衣服站在你面前没两样,这样不好。
但有,他做的有些事情实在令人费解,不琢磨恐怕也难以过了自己心里的坎,那就放在心里慢慢地琢磨吧。
瞬间暗沉下来的天空,也实在难挡那个男人身上放射出来的光芒。今天的廖天磊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里面搭配一件白色的衬衫,敞开的西装内衬衫解开了两个纽扣,桀骜不羁中透着几分洒脱,却同时兼具着沉稳的气质。
有时候乐森觉得廖天磊应该不属于尘间凡物,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能会同时出现多种不同,相互矛盾的气质呢?不显冲突,还出奇般的和谐。
廖天磊走到车边没有上车,而是从车内拿了烟,从烟盒中抽出一支,就这样慵懒地靠在门边,拢手点起了一支烟,他微阖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下颌微扬,烟雾便顺着斜度被他从唇中吐出,越来越淡,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乐森想,老板这次的烟瘾只怕很难消。他才想过,廖天磊便淡淡地开了口,眼睛看着前方,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不想破坏她曾经的美好。”
乐森清楚的知道这里的她指得是谁。
“一段初恋对一个女人到底意味着什么?是过去还是一段经年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