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疏忽,”闻秋的微笑不变,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丈夫倒的确送给过我一枚eternal blue,结果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eternal blue?”莫里森太太当然记得那枚拍卖价高达3亿的蓝钻戒指,不过弄丢了是怎么回事?她狐狸般的眼睛里流转着不信任,“那还真是遗憾……”“没关系,”裴渡揽着闻秋的腰,彬彬有礼地说,“丢了就丢了,以后会有更好的。”
闻秋并不在意钻石之类的玩意儿,也没对婚礼要用的珠宝首饰上过心,但裴渡依旧为他准备了最好的,这当然也是丈夫的基本素养。
结婚戒指上的钻石取自两顶17世纪的王冠,分别属于昔日的国王与王后,历经革命与战火,自开采出来那一天两颗钻石的命运就紧密相缠。其价值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金钱衡量,过不了多久,莫里森太太大概会吃惊地在新闻里一睹戒指的真容。
“老裴!还有amber,好久不见!”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友好交流。来人一身新潮打扮,原来是之前在雁市见过的老朋友乔轶。
三人在英国重聚,免不了又寒暄一番。很快穿着典雅礼服裙的leona亲自来迎接,将裴渡带去介绍给家族成员们。
乔轶是个交游广泛的大喇叭,他的朋友则非富即贵,见他和裴渡热络,很快就有人凑上来询问:“那个黑发alpha是谁?为什么leona对他如此看重?”
“哈哈,你们不知道?”乔轶笑着摆了摆手,“你以为是谁的公司,即将成为banbury旗下奢侈品与化妆品牌的亚洲区域总代理?你以为又是谁,搞得我连追amber的念头都不敢有?”
“什么?竟然是他!”有一些知道内情的人,不由惊讶地捂住了嘴。
奢侈品与化妆品,是banbury家族赖以为生的两个产业,历史悠久、品质卓绝,然而因为经营者的自傲与古板,品牌影响力始终局限于欧洲市场。
如今不比当年,贵族头衔并不能当饭吃,为了维持自尊与奢靡的生活,老钱们的手头也越发紧张。再加上这几年欧债危机叠加脱欧风波,经济十分不景气,leona常常有坐吃山空的紧迫感。
因此,这场合作无异于天降甘霖救他们于水火,凭借裴远集团的影响力和它背后无比广阔的亚洲市场,完全可以预见到未来可观的营收。而作为一份表达诚意的礼物,裴渡在合同中让出的利益更是丰厚到叫人难以想象。
其他家族都听闻了这枚从天而降的馅饼,羡慕得两眼发红,而今天他们才知道,原来裴远集团的实际掌权者,就是amber带回来的这个极优性alpha。
那些看过来的眼神顿时不同了。立刻就有人主动上前寻找机会,一改之前的高冷态度,客客气气地同裴渡说:“不好意思,先生,还未问候您的名字?”
裴渡打量了他一眼,认出他之前是在背后说闻秋闲话的人之一。于是连握手都欠奉,只是淡淡地回应道:“裴渡。”
他没有英文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没有,无论走到哪里,总是别人去适应他。
“哦,原来是mr.pei。”那人的发音十分别扭。
叫错名字可是很失礼的事,所以裴渡只是漫不经心地敷衍过他的问候,专心为闻秋取食物,以更高一层的傲慢回应他的傲慢。
整场欢迎晚宴,他无疑给在场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一个无足轻重的暴发户,变成了一个冷酷骄矜、难以接近的神秘东方富豪——当然,对着闻秋时除外,他对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百分百的和颜悦色,也让在场的omega们忍不住频频侧目(并且暗自掐了自己的老公一把)。
宴会结束,两人离开了华丽的厅堂,走在外面弯弯曲曲的小径上。晚风吹走了纸醉金迷的气息,空气中只余清新的山茶香。
“哈哈你看到刚才那个胖子的脸色了吗?”见周围没人了,闻秋就嘿嘿笑起来,“他最喜欢搞种族歧视了,之前跟我说话都拿鼻孔看人,刚才居然对着你点头哈腰的,哈哈哈哈太解气了……”
“宝宝开心就好。”裴渡淡笑道,那点温和的笑意,掩盖了眉宇间的冷厉。
要知道闻秋与这帮人相处了四年,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他默默地想,在那表面的风光下,闻秋又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呢?
但归根结底,这也是因为自己让他在国内待不下去,才不得不寄身于这虎狼环伺的地方。
“其实没必要和那群人周旋,就那个莫里森太太,至今家里还在用祖传的黄金马桶呢。”闻秋能看出来他心里不爽,抱着他的胳膊没心没肺地说,“有时候我怀疑他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上个世纪腌下的咸菜——跟一坛咸菜有什么好较劲的?”
“嗯,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做些什么,”裴渡勾着他的手指,夜风吹动他的发梢,掩映着那藏匿温柔月色的眼睛,“我希望你无论在哪里都不是无足轻重的人。”
闻秋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他,忽然笑眯眯地朝他勾了勾手指。裴渡就微微低下头,感到脸颊上落下了温热的湿痕,是闻秋奖励地亲了他一口,又在他的耳边悄悄道:“mr.pei,你真的很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