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一句话就让林平失了心神, 他对旁边的人骂道:“快!!快去把门开了!!逆子啊!”
他虽然喜爱这个儿子,平日里头对他私底下的作风也不会过多干涉,但是他怎么敢抢人抢到了国公府的头上, 这不是给他寻麻烦吗?!
人姑娘都哭成这样了,嗓子眼都要喊破了他还下的去手!
里面哭声不断,林平只觉得身边人的气压越发低沉,顿时又觉大汗岑岑,他解释道:“这个孽障一定不知道她是世子的救命恩人, 不然绝对不敢去.”
他话还没说完,宋喻生就已经越过他大步往屋里迈进去了,他朝春风使了个眼神, 春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拦住身后想要跟着进门的林平,还顺手把门带上了,将里头的情形遮掩了个一干二净。
林宿简刚扒了温楚的外衣,脱了她的鞋袜,也没想到门竟然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刚想要骂出声,就听到他的父亲在外头喊着,“孽障!这是定国公府世子爷, 你给我仔细了说话!”
林平生怕林宿简说错了话, 开罪了人, 这会也顾不着脸皮开始大声提醒。
林宿简当然知道这人是谁,只是为何会,为何会这么快就寻到了此处啊?他本来还想办完事, 明日一早再将宋喻生的踪迹告诉父亲, 为什么他今夜就寻到了这处。
温楚显然也听到了外头的话, 她撑起了身子,看向了门口那处。
来人白衣玉带,清贵无双。
俨然是那个被她以五百两银子出卖掉了的宋喻生。
她见到宋喻生后稍稍止住了哭,但还止不住地后怕,她颤声唤道:“公子救我.”
她不知道宋喻生会不会生她的气,气她卖掉了他,可她现在只能是求他了。
她的上身被扒得只剩下一件小衣,宋喻生的方向将好能看到她香肩轻颤,红色的小衣和雪白的肌肤在一起给了视觉强烈的冲击。
宋喻生却是不为所动,他冷冷地嗤笑一声,讥讽道:“楚娘,求人可不是这样求的啊。”
淡薄的语调如同利刃一般锯着温楚的心神,她听到这话,心都凉了一半。
宋喻生果然是生气了,自己就这样把他卖了,饶是再好脾气的人也该生气的。
但好歹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共住了两个多月,温楚觉得,同林宿简比起来,还是宋喻生和善了太多,而且,也就只有他能救她了。
这样想着,温楚咬紧了唇瓣,赤足走下了床,跪倒在了宋喻生的脚边,她双手扯上了宋喻生的衣角,说道:“求公子救救我罢,这事是我做错了”
她生怕宋喻生会弃她于不顾,此刻都忘记了身上衣裙散乱,只想着先扯住了眼前这根救命稻草。
屋内烛火不停摇晃,照得宋喻生的眼神晦暗不明。
宋喻生低垂了眼眸,觑着身下跪着的女子,瞥见了一抹雪白。
温楚这人很瘦,但不知为何,胸前却非是如此。如此一来,纤细的腰和那抹雪峰更显对比鲜明,她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眼角噙着泪。这副样子,任是谁看了都忍不住再说出什么责难的话来。
但宋喻生却道:“楚娘,我跟着你吃了整整两个月的苦啊,你怎么就忍心为了五百两把我卖了呢。”
温楚豁然抬头看向他,他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把他卖掉了,还卖了五百两。温楚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恐怕,她在菜里面下药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她还是不死心问,“你都知道了啊?”
宋喻生看她这样,不免有些想笑,他也确确实实笑出了声,不过他没有回答温楚的话,只是蹲下了身来。
他替她把散乱的外衫拉起,笼住了那片雪白的肩,视线划过前胸,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替她遮掩住了那片。
其间,他动作缓慢,像是在认真做着什么事情一样,玉白指尖偶尔不小心擦过肌肤,刺得温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仰头去看他面上是神色坦坦荡荡,温楚强压下心中的古怪,以往她也给他擦过身子,这算不得什么的。
而且,宋喻生是个端庄公子,不过是见她衣衫外露不太雅观罢了。
宋喻生替她收拾好了衣服后,才开口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做了,我早晚也会知道的不是吗?”
即便宋喻生的暗卫没有发现,但明日林家人上门来寻,事情一样也会暴露的。
温楚有些绝望,她现在也不知道宋喻生这是什么意思,到底会不会帮她啊?不过她想,既然他来了,应当会救她的吧,她还想再求,宋喻生已经起了身,他看向了坐在床边的林宿简,道:“怎么,林公子还要再在这里待下去吗?”
林宿简没想到突然杀出了个宋喻生,他起身看向了宋喻生,眼中尽是愤怒,就差一点!他到底是怎么赶过来的?!
宋喻生也丝毫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甚至还挑衅地挑了挑眉。
“还不走?”宋喻生的耐心没那么好,脸上虽然还保持着笑,但语气已经十分生冷。
这分明是他的房间,结果却被宋喻生赶出去了,林宿简也没受过这种气,方想要争执,然而此刻,林平又不放心地在外头喊了两嗓子,“你敢得罪人了,老子一会扒了你的皮!”
林宿简听到这话,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咽回了肚子里,他顿时泄了气,只能是满怀不甘地往外头走了。
林宿简路过温楚身侧之时,她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幅度很小,却还是被宋喻生敏锐地捕捉到了。
活该。
宋喻生没主动让她起来,她自己便一直跪着。
他道:“楚娘,你说这回,算是我帮了你吗?”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止不住地点头,“宋公子,这样吧,我把五百两还你,你这回帮我,就当是还我救了你的恩情,我们两清,行吗?”
温楚的意思是,他救了她,但她把这出卖他的钱还给他。她不要他的钱财,这回他就当报了自己的救命之恩。如此一来相互抵消,自此山高水长,各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