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实在奇怪。林宿简只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良久之后,启唇说道:“走吧。”
很快,马车便驶离了此处。
温楚没想到宋喻生会在门口等她,她三步并两步上了台阶,走到宋喻生旁边问道:“怎在这处等着,是饿了吗?”
宋喻生的个子很高,即便温楚算不上矮,却还才堪堪到他下巴那处。
她不知道宋喻生为何在外面等,只当他是饿了。
“我见姑娘这么久还没回来,难免有些担心。”
温楚走至跟前,他眼中又恢复了往日温润而泽模样,方才一切恍若错觉一般。
他在等自己回家。
即便不管是出于何者原因,温楚听到这话之时,心中难免有所触动。其实宋喻生在也挺不错的,至少他在的话,家里头也有了点人气。
哎,但她心怀不轨啊,她不图他的人,就是图他的钱。
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融洽,温楚把宋喻生的脾性也摸了个大概,他这人也没什么可说,确如传言之中那般,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为人处世皆是无可挑剔。
温楚想着,罢了,即便自己有所图谋,但她待他也算已经很好了,就是比对自己都要好些。
只希望将来宋喻生回到宋家的时候不会忘了自己的恩情。
宋喻生的视线从马车离开那处收回,低头看向温楚问道:“方才,送姑娘回家的是哪位?”
温楚已经往屋里走去,宋喻生跟在身后。
“今日有两位公子来找我算卦,一个是太原府知府家的公子,另外一位是按察使家的公子。算完卦,林公子见天色已黑,便送我回来了。”
知府、按察使,这两个官在京都算不得多大的官,但在白山镇这样的地方,算是顶了天的官了。
正巧,此处的按擦使林平正是他祖父的学生,祖父在世之时,若林平入京办事或是述职,都会上门拜见他的祖父,宋喻生也曾偶然撞见过此人几回。
若是通过林平给他的父亲传信,也不失为一种法子,但,比起林平,宋喻生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暗卫。
若是暗卫再不寻到自己的下落,再找林平也不迟。
宋喻生不再去想林平,想到了他的儿子,他问道:“姑娘难道不担心林公子是恶人?”
敢让人送回家,也不怕她坐上马车就把她拉去别的地方卖了,当真心大。
温楚说道:“应当不会,他虽模样生得风流,但我瞧着不大像是坏人,况说,我这人又有什么可图的呢?他对我又能起什么歹念不成。”
生得风流。
宋喻生轻呵一声。
还能图什么?不图她全身上下那三瓜俩枣,不图她一身破破烂烂的道服,那自然是图她的容貌了。
他薄唇紧抿,最终还是什么也不曾说。
就算真是图她的容貌,又同他何干?
两人净了手后坐在桌前吃饭,即便这些东西于宋喻生而言都是味同嚼蜡,但他还是发现今晚的菜同平日里头有些不一样。光是摆盘,都比先前那些要讲究一些。
他敏锐地发现了今天或许会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灯火在一侧跳动,两人面对面而坐,宋喻生还未动筷,问道:“今日可是姑娘生辰?”
温楚方要将饭从进嘴里的手一顿,不愧是二十就能中状元的人,就是聪慧,光是一顿饭就能让他猜到这些。
她眼中带了几分笑意,点了点头,后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埋头用饭。
“在下如今全靠姑娘而活,也实在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同姑娘说一声生辰吉乐了。”宋喻生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他声音清冽,继续道:“这样吧,若姑娘有什么愿望,可告知于我,到时候若我回到宋府,定会帮助姑娘实现。”
宋喻生此话便是直白地问温楚究竟想要些什么了。
房屋狭小,两人面对面的距离十分之近,以至于宋喻生能将温楚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
对面女子听到他的这话,眼睑轻颤,但脸上表情却依旧未有变化。宋喻生低垂着长睫看着眼前的女子,却不知为何温楚忽地抬起了头来。
那双杏眼一片澄澈,两人视线猝不及防相撞。
宋喻生握着筷箸的手指竟不知何时不自觉地收紧。
即便知道温楚对他有所图谋,但不知为何,此刻对她的回答却还是有几分紧张。
(本章完)
作者说: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诗经·秦风·小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