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朝他们点了一下头,“镯子会庇护你们,你们快些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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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上了二楼,方清把男孩放在床上,回头朝裴明砚算总账,“裴明砚你他妈到底在做什……么……”
质问的语气从理直气壮变成了惊讶……
只因屋里,热闹极了。
地上有地毯,两“保镖”被困在门后地上盘腿睡觉。
柜台掌柜趴在窗边桌上,而他旁边,正是叫着要去找梅山雪的店小二。
不仅如此,卧榻之上也躺了一人,是那玉箫男子。
卧榻脚踏上,也斜斜靠着几人,是跟在玉箫男子身旁的人,应是保镖仆从一类。
“呃……”这是一窝端了?
方清正要发问,就见那本是隔断出来做小书房的屏风突然开了。
有一人坐在那不大的书桌后,一身青色长衫。
他歉意地朝方清一笑,“方才梅大少爷离开过一会,不是故意的。”
人都这样说了,你还能说什么呢?说你一个大男人还要等着别人去接你吗?
当然是不可能说的,于是方清没纠结了,朝裴明砚问:“梅疏雨不是不能反抗你的意愿吗?为什么说好的剧本会突然变了?”
“疏雨的事情是我授意的。”
“你?!”
裴明砚一指玉箫男子,“因为我在他身上发现一股奇怪的能量。”
“嗯?”方清瞅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奇怪的来。裴明砚没说话,只伸手一托,床上的男孩悬空往卧榻上的玉箫男子而去。
卧榻不算小,勉强能平躺两人,不知是不是巧合,躺下的两人手臂交叠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即便是方清这种不懂修炼的人,也清楚地看见——男孩体内一股绿色的能量涌向玉箫男子,玉箫男子身上的红色火焰越发炽盛。
“这……”方清看着男孩,单独去看的时候,男孩体内没有特殊之处,虽有修炼天赋,却无修为,可方才的能量,确确实实是非常精纯的修为。
“这就是我们等到的结果了。”裴明砚将男孩送回床上。
方清给男孩掖了掖被角,确认他没事后,朝已经恢复的梅疏雨看了一眼,问:“究竟怎么回事?”
裴明砚环顾屋内,拿出一个核桃似的小玩意,将一群人全装了进去。
这才在桌旁坐下,“还记得那两保镖的招供不?”
方清点头,“那俩保镖就说了一串废话,总结就是他们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只是被派来监视我们的,主要就是看我们有没有发生变故。”
裴明砚点头,“对。但还有一句很玄妙的话,如果出现紧急情况,他们必须上前救助,哪怕为此付出性命。”
“这不是那俩人为了活命瞎编的?”方清说出自己的理解。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裴明砚说,“我们暂且假设他们所说为真。”
书桌后的薛青余抬着书走到桌边坐下,朝方清说,“那俩人修为尚不及你,即便要说谎,也不会编出这种谎言,所以可肯定,这话无假。”
裴明砚点头,“所以只剩一个疑问——保护。他们要保护什么?我们有三个人,他们要保护的是我们其一。”裴明砚顿了顿,估计是怕方清不理解,又加了一句,“之所以猜测是一个人,皆因要保护三个人,至少该派三个保镖过来的。但这俩人修为又太低,并不是切切实实来保护人,由此可知,二人目的重在监视。”
薛青余又说,“然而,他们言语中的假设又格外引人怀疑,就好像确信你们会有变故一般。”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方清说,“裴明砚知道这个不奇怪,可薛大院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薛青余疑惑,“你刚才不是说了?”
“……嗯,你们继续。”方清给自己倒了杯茶,动用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监视本身就是为了看有没有动手机会啊,用这个来判断他们坚信我们会有变故太勉强了。”
裴明砚接过话茬,“若没有后面的保护,这话的意思就如你所说。所以我有了一个猜测,既然他们坚信会有变故,那变故是谁?变故不可能是我,也不会是你,那只能是疏雨了。”
“哦!我明白了,变故是你我们谁也打不过,没得玩!变故是我,嘿嘿,假……我老干爹也不是吃素的!”方清接道,“所以你让我们演那个漏洞百出的剧本?”
“对。”裴明砚笑了下,“剧本的内容并不重要,只要朝对方传达信息,让我们确认猜测就好。”
方清终于明白过来,“我们的传递的重点就是疏雨受伤会死。一旦对方动手,我们就能确认这个变故是梅疏雨,而店小二的在意重视,甚至玉箫男子的突然出手都可以确定这一点。”
“在这之前,我便确认这变故乃是疏雨了,只是证据终究薄弱,是以你询问之时,我才没有立刻告知。”
“嗯?”
裴明砚拿出一个锦盒,方清觉得这盒子有些眼熟,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她被绑之后裴明砚解除塞她嘴巴里那些瓣时候用的那个盒子。
“这!”方清眼神古怪,突然想起她被捆的原因——不就是听了裴明砚鬼话,才被捆的吗?!
“咳咳,巧合!巧合!”裴明砚说,“我确实没料到疏雨会朝你动手。”
方清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裴明砚清了清嗓,“那不是重点,重点是疏雨捆你进门之时,店小二和两位保镖都看见了,但他们并未出手。由此可见,生了嫌隙不足以称为变故,又或者,出事人是你之时,也不是变故。那时便可猜测,变故就是疏雨,但信息太少,终究勉强,所以试探之时,实际传递两个信息,一是方清死于梅疏雨之手,二是梅疏雨重伤,即将死去。重点很明显了,他们的关注点一直在二。”
方清回忆起店小二阻止她伤害梅疏雨,又劝诫众人离开的行为,“他知道梅疏雨体内的黑气。”
“没错。”裴明砚看了眼疏雨,“自疏雨到梅家后,他的情况隐瞒得很好,甚至我都是近来才知晓,那对方为何如此肯定疏雨受伤就会有变故呢?”
方清想了一会,说,“他才是将梅疏雨送至梅家的人。”
薛青余开口道:“而那精神暗示,实际是对梅疏雨的辖制,用二十年光阴来增强暗示的束缚之力,让梅大少成为拴住失控梅疏雨的唯一稻草。他,很信任梅大少。”
裴明砚给了最后的总结,“商南熠,与我们是一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