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其章表情讪讪的望着二人的背影。
何致她爹钦天监监正何勇走到他身边, 望了他侧脸一眼,随后嗤了一声。
王其章火大的转过头:“你笑什么?!”
“人啊,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 有些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的。”
听到这话,王其章恼羞成怒:“何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勇睨了他一眼:“字面意思!”
王其章刚想恼怒的开口,但下一瞬,似想到什么一般, 顺着他的话道:“是啊,有些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的,但有的人却连攀的资格都没有!”
“你说是吧, 何大人?”
何勇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旁边有人轻笑了一声, 这上京谁人不知何勇家的闺女何致是个方外之人。
前几年,何勇他闺女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非要闹着到庙观当什么道姑,何勇好说歹说劝了个遍,他闺女硬是不听, 还以死威胁他,何勇就这么一个闺女,只能咬着牙应了下来。
当真是打落牙和血吞啊, 那滋味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起的。
听说何勇每个月都要去庙观游说他闺女一番, 就盼着他闺女能不要再抽风, 与他一起下山,然后再安安稳稳找个人家嫁了。
但最近又听说,他闺女想要去远一点的地方修行, 原因是:她爹何施主老是上山打扰她修行, 只有远离何施主, 她才能心无旁骛的修她的大道!
据说何勇那次从山上下来后,病了半月,待病一好,又马不停蹄的上了山,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闺女保证,不来上山看她了,她闺女才勉强的同意留在上京修行。
王其章这么一说,简直是在何勇的心尖上扎刀子。
王其章看着何勇的脸色,心情瞬间好转:“何大人,您慢慢聊,我得先回府了,我家闺女还在家中等我!”
等王其章走远后,何勇朝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得意个啥!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替别人养闺女!
房门突然从外边被大力打开,赵姝惊愕的回头。
阿伶急冲冲的来到她面前:“姑娘,不得了了!”
赵姝拿出帕子替跪在她身前的阿伶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怎么了?”
阿伶大喘着气:“谢、谢世子他.”
赵姝听到这个名字,眼眸一闪:“他怎么了?”
望着阿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赵姝手微捏紧帕子,面上却淡然道:“说吧。”
阿伶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自家姑娘一眼:“谢世子,他、他打人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哦。”
阿伶疑惑的抬起头:“姑娘,你不问一下谢世子为什么打人吗?”
“为什么?”
说到这,阿伶突然愤愤不平了起来:“为了个姑娘!”
“那王家姑娘当街买东西没给钱,老板去要钱,然后就被谢世子打了一顿!”
“那打的叫一个惨!整个人身上都没一处能看的地方了!”
阿伶越说越愤怒:“谢世子为了个姑娘如此不分是非黑白,当真是、是昏了头了!”
阿伶自顾自的骂了半天,等骂舒畅了,才发现自家姑娘一直没说话,她迟疑的唤了一声:“姑娘?”
“姑娘?”阿伶将手放在赵姝眼前晃了晃。
赵姝醒过神来,笑了笑:“嗯?”
阿伶不确定道:“姑娘,你怎么了?”
赵姝:“瑾表哥为喻锦姐姐打了人,还有呢?”
阿伶使劲点点头,过了会又摇摇头。
赵姝好笑的望着她:“还有什么?”
阿伶将身子凑的离赵姝更近,掐着声音道:“听说谢世子要与王家姑娘议亲了。”
赵姝手臂不小心碰到茶盏,一杯茶被打翻了来。
赵姝立即将茶盏扶起,所幸杯中没多少水,故也没泼洒在她身上。
阿伶担忧的望着她:“姑娘,您没事吧?”
赵姝摇摇头:“无碍,你说瑾表哥要与喻锦姐姐议亲了?你听谁说的?”
阿伶满脸无辜:“大家都这么说的呀,卖菜的王大娘,卖包子的刘大爷,卖的小翠,他们都这么说呀。”
“他们说,谢世子那么皎皎如玉的一个人,头一次见他为了个姑娘同旁人发那么大的火。”
“而且发火的对象还是一个百姓,为此,皇上还处罚了他呢,这要说他不喜欢那姑娘,他们打死都不信。”
“这必定是喜欢极了,才会惹得他发那么大的火。”
“毕竟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谁也说不得、骂不得、碰不得。”
说完,阿伶摊开双手:“这是大家的原话。”
片刻,阿伶脑中一闪,狐疑望向自家姑娘:“姑娘,你怎么知道王家姑娘就是王喻锦呢?”
赵姝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你刚刚同我说的呀!”
阿伶挠着脑袋,她刚刚同姑娘说过王家姑娘就是王喻锦吗?
大概是说过的吧。
阿伶不再想这些她想不通的事情,啧啧了两声:“但姑娘你还别说,谢世子与王姑娘还是有几分般配的。”
“谢世子如玉公子,王姑娘清丽佳人,这两人齐齐往大街上那么一站,妥妥的郎才.”“阿伶!”
阿伶被自家姑娘突然拔高的嗓音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赵姝看她有些害怕的望着自己,缓了缓语气:“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阿伶讷讷开口:“好。”
赵姝笑望着阿伶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间。
待房门一关上,赵姝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手拿过她刚刚摆在一旁的茶盏握在手中。
赵姝面无表情的望着手中的茶盏,随后紧紧一捏,杯子瞬间自手中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