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来到主厅,依次在宣平侯身边坐下来,饭菜都已摆好,宣平侯温声道:“用膳吧。”
赵姝默默扒着碗中的饭,张兰茵含笑夹了一只明虾给赵雪莹,开口道:“雪莹还记得瑾表哥吗?”
赵雪莹得意道:“当然记得,今天瑾表哥在马上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谢瑾微笑:“表妹好记性,可惜了不是人人都如表妹一般记得我。”
垂着头的赵姝心中一紧,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赵雪莹急忙表态道:“怎么会呢!”
谢瑾对着赵姝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赵姝:“.”
除了最初的小插曲,一场饭吃到最后倒也相安无事的过来了。
谢瑾跟宣平侯夫妇道别后,跨上马,走前还望了赵姝几眼。
赵姝低眉垂眼的站着。
等谢瑾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宣平侯与张兰茵也转身回了府,张兰茵拉着赵雪莹随在宣平侯身后,张兰茵温和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大姑娘在贵客面前失仪,去祠堂罚跪二个时辰。”
听到这样的处罚,赵姝温淡开口:“是,母亲。”在这侯府内院里就没有什么事情能逃过宣平侯夫人的眼睛。
显国公府。
“显国公府”这四个大字气势磅礴的挂在金色杉木匾额上。
游廊两端尽是千层石假山,道路上铺满了暖白色的鹅卵石,廊下的灯笼被风吹的微微晃动,更是添了一份寂静。
谢瑾前脚刚踏入府中,唤来小厮:“父亲母亲可是还在正厅?”
小厮:“回世子的话,国公和夫人还在正厅等世子。”
谢瑾收了脸上的笑容抬脚向正厅走去。
正厅内。一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眸似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一脸的不苟言笑。
在男子旁边的女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璎珞圈,身上穿着牡丹凤凰纹浣锦衫外搭了一件妆煅狐肷褶子大氅,神情温柔和善,这两人正是谢瑾的父母谢景荣和周慧捷。
谢瑾请安:“父亲,母亲。”
谢景荣颔首:“既已回来,便要慢慢熟悉这京中之事。”
谢瑾:“孩儿明白。”
周慧捷:“瑾儿,你刚回来,明早好好休息,不必过来向我和你父亲请安了。”
谢瑾:“是,母亲。”
天渐渐破晓,雾气渐薄。
窗外的一缕阳光直直的照在了赵姝的床上,床上的赵姝伸了一个懒腰,迷蒙的睁开双眼拥着被子翻了个身。
刘嬷嬷推门而入:“大姑娘,热水已备好,你起身后就可用了。”
赵姝拉过被子蒙着头,左右两边滚了几下喃喃道:“知道了,嬷嬷。”
刘嬷嬷:“阿伶,进来服侍姑娘洗漱。”
刘嬷嬷掀开被子把赵姝拉了起来;“老奴伺候姑娘穿衣。”
赵姝净好脸和净好手后,桌上也摆好了早膳,一碟咸菜,几块乳腐,一碗白粥,一盘红豆饼。
赵姝径直拿起一块红豆饼往嘴里送着,一盘红豆饼很快见了底,留了满嘴的红豆香味:“嬷嬷做的红豆饼越发爽口了。”
刘嬷嬷:“若是大姑娘爱吃,老奴天天给大姑娘做。”
赵姝:“隔三岔五做个一回就行,天天吃容易腻。”
吃完早膳后,赵姝便带着阿伶去主院请安了。
墨院。
也不知是何缘故,院子中竟没有丫鬟婆子在。阿伶冷的直哆嗦,颤着嗓音大声道:“夫人,我家姑娘过来与您请安了。”
赵姝站在院中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应答以为没人,刚想离去,宣平侯夫妇与赵雪莹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听着这笑声,赵姝没什么情绪的站回了原地。
直到寒风一层层的渗入赵姝的衣物中,才从屋内出来了一个丫鬟,那丫鬟也没走下来,就站在台阶上对赵姝道:“夫人说了,请安什么的就不用了,现在天气寒凉,姑娘就先回吧。”话罢就转身进了屋。
阿伶心疼的看着赵姝,刚想开口,赵姝便道:“走吧。”
两人迎着寒风回到院子,刚关上房门,赵姝连忙倒了杯热水喝下又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昨晚跪了两个时辰的祠堂,今早又在母亲院子外站了半天,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阿伶心疼的看着赵姝:“姑娘,要不奴婢去端盆热水过来用帕子再给姑娘敷敷膝盖?”
赵姝懒懒掀眸:“没事,我休息会就好。”
阿伶愤懑道:“这么冷的天,夫人竟叫姑娘您去跪祠堂!”看到刘嬷嬷朝自己摇了摇头,阿伶连忙抿住了自己的双唇。
赵姝闻言没有多大的反应温声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刘嬷嬷点了点阿伶的脑袋:“下次莫要再说这些话了,连你都愤愤不平的事,姑娘心中岂会好过。”阿伶懊恼的拧着双眉:“嬷嬷,我知道错了。”
其实她们都想错了,赵姝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会不会难过。
显国公府。
国公府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紫书行至谢瑾的书房外。
紫书:“世子,夫人请世子到正院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