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考虑自己,但是他必须考虑到洛泱。
夜默寂寥,酒精作用,洛泱完全睡不着,只是有点晕头转向,突然就有很多的分享欲,想要跟人说,却突然发现找不到人去诉说。她真的好累啊,既想要帮杨粤讨一个公道,又想要看到那些让她家庭破裂的人付出代价,也想要留在他身边。
可是每一个人都会告诉她,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不能太贪心,否则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猛然间,叶故感受到了脖颈间的湿热,他慌了,扶起洛泱,就看她无声的哭。
他捧着她的脸,指腹颤抖着轻柔擦拭,“怎么了?谁让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没有人安慰的时候总是能够坚强,可一旦有人给一颗或者一句撑腰,委屈反倒加倍奔涌而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哭声逐渐大珠小珠落玉盘,好像要把这么长时间所有的压抑都一气宣泄。
“我是怪他,可是我没说他不是我爸爸了啊!”
洛泱泪眼婆娑,吸着鼻子,一个劲儿的想要擦干眼泪,可是越擦,眼泪却溢出更多,如洪水之势。
她每一次都说着要断绝关系,可是每一次,洛建成但凡有一个理由,她都会回家,她怎么会不怪他,可是始终,她从没有说过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啊。
她从来没有想过不要爸爸,可是,爸爸却先抛弃了她。
叶故哪里受得了她这样,轻吻落于发顶,一点点拍着她的背脊,耐心至极说着:“没有不要你,怎么会不要你,阿河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公主,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洛泱不相信,因为杨女士就离开了,现在连洛建成也一样。
“不,我不是公主,我应该是、撒谎、撒谎精,我瞒着大家义无反顾的离开,瞒着叶故利用他,利用那仅存的情谊想、想要把他绑在自己身边,我明知道、他或许早有喜欢的人…… 我就是个,大骗子。”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纯粹的脑子里蹦出什么就说什么,或许别人都会以为她在胡言乱语,可唯独洛泱心里最清楚,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罢了。
叶故突然不确定她这些年是不是真的过得好了,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落下的每一滴泪水砸落在他的手掌心都是炽热的灼烧,鞭笞挞伐着他的骨血,甚至要将他的皮肤灼烧的面目全非才善罢甘休。
他就那样不厌其烦的擦去她的眼泪,一遍又一遍,轻轻吻着她的额间。
“阿河不是骗子,永远也不会是。”
“阿故才是,他才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叶故的声线压抑着,有多低就有多恨自己之前每一次对洛泱的冷言冷语和嘲讽。
席靳洲没有说错,他就是个别扭鬼,擅长用最伤人的话刺戳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渐渐地,洛泱有些困了,也哭得累了,红肿着眼睛,伏在叶故的怀里闭着眼睛,耳朵通红,几缕乱发沾着泪水贴在脸颊上。
田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叶故身后,视线落在他怀里的洛泱身上。
片刻,她语气深重,直攫着叶故:“你让她哭了?”
叶故没有否认,是也不是,可如果不是他的怀疑和小心眼的记恨,洛泱身后不会没有人撑腰。
沉默许久,田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慢慢走到叶故面前,垂下头,伸手将洛泱脸上的发丝一根一根别到耳后。
“她不仅是我朋友,也是亲人,我希望无论她做了什么,拜托你都不要怪她。”
叶故微怔,田甜虽然也和他们一起长大,但是她和自己向来不对付,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从小见面就掐,可能是气场不和的原因,后来因为洛泱和田甜不在一个班后和叶故做了同桌,田甜更加的不喜欢叶故,觉得是他抢走了洛泱。
她从来没有在叶故面前有过任何低头的时候,但是现在,田甜却在这里拜托他。
他喉间轻轻压下,“她也是我的夫人,她做什么,我都支持。”
田甜倏尔一笑,“你这样倒像是我要抢走她似的。”
叶故却没有开玩笑,“我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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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洛泱毫无悬念的头疼了,昨晚虽然戴着帽子,但还是吹到了风,起来的时候头就觉得很沉。
支着手想要坐起来都有些头晕。
嘶~
骨节处有些硌的疼,洛泱睡眼惺忪,靠在靠枕上,伸手轻揉,入目却是一颗清透的黄钻戒指,周围镶嵌着白钻,众星拱月簇拥着黄钻。
洛泱愣住,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想起上次桑槐遇邀请她去的时尚晚宴上,听到的八卦。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天拍卖会的新闻。
内容言简意赅,并没有任何关于拍主的信息,只是那颗在苏富比拍卖会上展览出现的黄钻和她现在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模一样。
洛泱看着它,不知作何反应,指尖轻点黄钻完美的切割面,流畅而有质感。
洛泱想不明白这枚戒指怎么就出现在她手上了。
她摸着头发,呢喃着:“昨晚我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自从上次喝酒误事后,洛泱已经对酒精产生了戒备,但没曾想昨天晚上还是一朝踏错,现在只能零碎的回忆起一点昨晚的画面。
“不多吧,就刚刚好够你跟我表白的量。”
叶故闲在在趿拉着拖鞋,白t黑裤子斜倚着门框,双手插着,笑眼得意望着坐在床上呆呆地洛泱。
(本章完)
作者说:哈哈哈大家都猜错了哦~俺们阿河是个勇敢的小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