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就是怕坏了孩子清誉以后不好说人家。
国公府人口简单,规矩也简单。项修安自小没了母亲,乔元冬抚养了他三年,他心里是将这个年轻的嫂嫂当母亲一样敬重的。
但到底不是真的母亲,随着项修安越发长大,两人之间自然也要有些距离才行了。
项修安明白了乔元冬的意思,心里即便是不愿意,也只得闷闷点头答应了。
府里祖母和嫂嫂的意思,他向来很少忤逆的。
乔元冬见他点头,不由得满意笑笑,旋即又说道:“既然要准备说人家,你也要收一收自己的性子,莫再像个小孩子。”
说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旁边神游天外的夏芒一眼。
“在娶妻之前,切不可收通房妾室,这是犯忌讳的。”
项修安红着脸囫囵应下了,三两口吃光了碗里的饭,便窘迫地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乔元冬不由暗叹一声。
到底是叔嫂这样的关系,有些话叫她说来确实有些难为情了。
收拾妥当,乔元冬便准备出门了。
荣珠跟在她身后就要一起走。
乔元冬转身冲她摆摆手:“你不用来,最近府里收的东西多,你在家里替我细细理清账目。”
荣珠点头应了,云秀在旁边瞧见乔元冬没带荣珠,以为是要自己跟着去。
乔元冬却伸手一指夏芒:“芒夏跟我去吧。”
云秀伸出去的一只脚只能收回,夏芒则有些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
乔元冬点点头便不再多言。
夏芒还有些恍神,荣珠却麻溜地将披帛递到她手上。
“要是起风了记得给夫人披上。”
说完又塞了一盒膏子。
“这是防蚊虫的。”
夏芒忙不迭接过,手里又被塞了个荷包。
“里面装的是清新凝神的香料,要是天热了就给夫人闻闻,免得她中了暑气。”
荣珠一样样地将琐碎零件拿给夏芒,又细细地嘱咐她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途。
细致到宛如一个老母亲将婴儿交给一个陌生人般忐忑。
看着抱了满怀的东西去追乔元冬的夏芒,荣珠扶着门框殷殷喊道:“你可得把夫人照顾好了啊!”
云秀受不了荣珠的婆妈,没好气地拿过一条手帕来绣。
“有句话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仔细夫人使唤她顺手了就不用你了。”
荣珠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个话,都是为了伺候夫人,谁服侍不是服侍?没得为了自己的体面苦了主子。”
云秀被荣珠这句话怼得没了声响,只自顾自忙活去了。
夏芒自然无从知晓两人的口角,若是知道了,她定会巴不得不接这个伺候人的差事。
跟着领导出差有什么好玩的?
出了事自己个儿还得担责。
鉴于是第一次跟着乔元冬出门,夏芒很是谨慎,她可得把这主儿照顾好了。
要是真有什么闪失,夏芒很确信荣珠真的会扒下她一层皮!
大抵是因为勋贵人家都有扎堆的癖好,忠勇侯府同国公府离得并不远,同在一个区域,马车拐过一个街角就到了。
因为府上要设宴,忠勇侯府的门房一早就恭候在门口,只等着接待各家女眷们。
国公府的马车缓缓停在国公府门前,夏芒扶着乔元冬下了马车。
彼时走过来一个侯府丫鬟,冲乔元冬行了礼就迎着她入府。
另有门房上的小厮过来招呼国公府的马车。
夏芒臂弯里搭着乔元冬的披帛,怀里塞着荣珠给的小东西,一手扶着乔元冬进侯府。
领路的小丫鬟穿廊过院,捡着景致好的地方走。
既让客人赏了景儿,也彰显了侯府的奢华富贵。
一直过了三道门廊,来到了一个宽敞别致的园子,拐过一个垂角门,眼前视野豁然开朗。
京中人偏好北地爽朗豪迈之风,故而庭院建筑也多敞阔轩昂。
这园子不似江南韵秀景致,亭榭山石都是飞扬大气之态,精美的雕漆金无不彰显了主人家的豪奢显贵。
因为是赏宴,此时的园子里早已摆满了各种争奇斗艳的卉名品。
有姚黄魏紫的牡丹,饱满丰盈的芍药,清新雅致的幽兰。
更奇的是,这暑日炎炎的七月里,竟有一盆明媚盛放的金菊!
此时各家上门做客的女眷们,大多都围在这盆金菊前看稀奇。
金菊并非珍品,只是奇在它在这样的节气盛开。
乔元冬带来的黄兰被放在一众兰之中,一支嫩黄清清静静地绽放在一众雪白的幽兰之间,显得格外别致。
每个路过兰的女眷无不驻足多看两眼,免不得就多几分赞叹。
乔元冬一路往园子中心慢慢走,沿途也颇有兴致地赏。
在她刚出现的时候,便有下人提前告知了东道主。
赏宴是以忠勇侯夫人高氏的名义办起来的,但老太太年事已高,故而整个宴会还是由她的儿媳傅氏来张罗。
又则这赏宴实际上是为了奉承国公府给人家赔不是的,侯夫人拉不下脸,做小伏低的活儿便只能交给儿媳妇了。
老侯爷尚在,乌世子尚未承爵,傅氏也只是得了个淑人诰命。
在一品国夫人面前,小小淑人只能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