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中书省的印,也带在吕中庭身上,而国库也实在空虚。
臣子们虽则几乎是被牵着鼻子走,但后知后觉地一想,这是事,可不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吗?
“散朝吧。”
公主心情大好,实现了大臣们提早回家用午膳的承诺。
吕中庭出了大殿,笑得有些无可奈何。
如此雷霆手段之行事,还说自己无才无能,推辞也不找个合适的借口。
不敢想象,我朝若是真出一位女帝,江山该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也懒得去想,眼下他最重要的事,还是办好严同均的丧仪才是。
金銮殿上的事传回尚书府时,阿姀路过衍庆楼买了壶酒,一兜子新做的点心,满面春风地刚踏进后院的门。
云鲤和云从在给草草浇水。
衡沚靠在躺椅上晒太阳。
公羊梁在挑拣他那些草药。
“各位,我请了衍庆楼的厨子。”阿姀站在她亲手植的果树下,一笑便是活色生香,“叫了顾大人,袁卫将军与晁将军,晌午一起用饭吧。”
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酒壶。
“但是。”她凑近到衡沚身边,“你不能吃,但我早起就让厨房熬了粥,方才去看了,很香。”
衡沚撩起眼皮瞄她一眼,又闲散地闭上了。
“你不能喝。”黄雀在后般,公羊梁趁着阿姀弯腰与衡沚说话的功夫,夺走了她手上的酒,“殿下的药已经配好了,今日起,便与小侯爷一起忌口吧。”
阿姀唇边的笑顷刻消散了,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这次轮到衡沚溺爱地笑着,抬起没受伤的手臂,摸了她的鬓发,“好了,你我现在同甘共苦了,夫人。”
他今日一早便听到公羊梁说昨日给阿姀诊脉的事,便特意忍着疼跑到院子里来躺着,就是为了问清楚她究竟怎么了。
好在公羊梁挑挑拣拣地说了大半,无非是气血虚,肝郁多思一类的问题,喝几帖药调理一二也就成了。
不过今日在金銮殿上痛痛快快做了回主,想着她这郁思,也能好了大半。
“对了,我有件事要与你商议。”阿姀端着椅子坐在衡沚身边,正经起来,“你也知道严同均病逝的事吧?我想为他立碑撰文,你来写,我来刻,可好?”
衡沚一睁眼,她上了妆,如榴般明艳的一张脸便近在眼前。
“缘何不是你写我刻?”
阿姀还真思考了这事,“嗯……你不是伤着了嘛,我怕你力气不够,赶不上他出殡。再说了,我对撰文一事向来不如你文采好,但刻碑我是师承怀先生,倒是有几分水准。所以你写,这样也不耽误养伤。”
“嘶。”衡沚吸了口气,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捏着眼前人的下颌,“力气不够?就这么小看我?”带着威胁的意味。
阿姀心虚地别开眼,语气都虚了几分。
“不是,你这次伤这么重,我想让你好好养着嘛。再说了,你本就失血太多,又躺了这么久,肯定手上没劲儿啊。”
衡沚右手拢着她的脊背,一下用力将她揽到自己身前,“有没有劲儿,今晚过来试试不就清楚了?”
阿姀被他惹得低下头笑,“仔细你的伤口!正经点吧小侯爷,院子里这么多人在的。”
衡沚早对他们分房睡这件事有了意见。
除过刚成婚不久那段日子,就算有伤也不曾分房睡过。何况他们本就聚少离多,衡沚都快忘了抱着阿姀一夜好眠的滋味是什么样了。
“我那张床小,你有伤睡不开的。”她耐心地讲着道理,“现在一切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怕没有在一起的日子吗?”
“怕啊。”衡沚收敛起来,落在她眼里的目光柔似春水,“中书令一直想扶持你为女帝,怕你始乱终弃。”
“是吗?”
阿姀故作怀疑的神情,“那我得去找他好好说说这事,待登基了,第一个削你的藩。”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衡沚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生怕她真的有此打算似的。
阿姀回头,见他惨白着一张脸。但实在生得好看,露出一点点落寞的神色,都无端令她怜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也就不想同他玩笑了。
“陪你喝粥。”
(本章完)
作者说:阿姀:老师能不能别让我家衡沚受伤了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我都受不了我一受不了我就要遭殃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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