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是抽烂了,意识模糊间,苏怀瑾感觉到身后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的腿根流下来。身后疼得已经不像自己的了,疼得他只想把那两团肉割掉,让它别再折磨自己。
然后他就听到郡主尚且稚嫩但是执拗的声音了。郡主殿下不但没有告发他,还把他调去自己的宅院里服侍。郡主找人给他处理了伤口,给了他一个很清闲的工作——按书籍的类型分类书房里的书本,并把它们记录下来。他上过学堂,熟读四书五经,曾经也能写一手好字,倒刚好适合这个工作。
郡主说,你挨打怎么都不躲的呀。他那架势是下了死手的,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喊停,他没准就把你给打死了。
苏怀瑾低着头,恭敬又小心翼翼地答她,“做奴才的挨主子的打,天经地义,哪里有躲开的道理。犯了错,就算被打死也是该的。“
郡主说,什么天经地义,哪有人生来就是做主子奴才的?下次你要是再挨这种打,受不住了就躲,别真让人给打死了。明白了吗?
苏怀瑾着温顺地应道明白了。其实硬生生受着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躲了只会罚得更重。但他没有说,他觉得郡主和其他人都有点不太一样,再心善的主子也会默认仆人就是仆人,主子对他们好是施舍,而不是尊重。
郡主不一样,郡主好像打心底里没有主仆有别的概念。她跟苏怀瑾说话,就像和任何一个人说话一样,没有颐指气使,没有假惺惺的伪善。
郡主殿下是他这七年来,遇到过最好的人了。
但他配不上这种好,他是罪人的儿子,隐姓埋名的骗子,身份低贱的奴隶,现在还是行窃未遂的小偷。郡主从未提过那天晚上,他也识趣地没有提起过。但他还是对那副画耿耿于怀。
过了两个月,他终于按耐不住了,再次偷偷翻进了诚王的内库。
这次,他的好运气终于被他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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