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留从白映言那跑出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多余的去处。
在他流浪的途中他的钱都是一瓣当成两瓣花,别说旅店,饭都吃不上几顿,而且还要尽量避开城市,以免被发现。
所以按理来说现在他应该裹着冷风在露天将就一晚,可是之后呢?
他是该离开白映言,继续往南流浪,还是该留下来,暂时摆脱颠沛流离的生活?在他这八年的流浪时光中,也有不知道他身份的,对他好的,但全都没有太好的下场。
他其实不怪白映言把他赶出来,甚至可以说压根没人去赶他,是他自己出来的。
他看得出来白映言不高兴了,而自己已经没有了杀他的念头,那么就只剩这一条路可走了。
如果他这样做白映言还不生气,反倒觉得他有所图谋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白映言究竟是真的脾气好还只是表面和善,他并不知道。
晏启留想起之前白映言说的话。
恩将仇报……吗?他之前谢谢过很多人,有刚被自己谢过就出卖自己的,也有没过几天就被自己连累而死的,总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晏启留习惯不管接近自己的人是好是坏,先假装听话,等对方放松下来,最后一击毙命,也许他杀过好人,但确实很保险的方法。
但是白映言不一样。他对自己的防备太低,甚至敢认识第一天就跟自己同床共枕,好像真不怕自己杀了他,难道真如他所说,只是一时的善心,才出手相助吗?
一个晚上注定是想不出结果的,晏启留找到了个被人废弃了的马棚,好歹能抵挡点风,想着想着就窝在角落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一个晚上不良的睡姿让他浑身酸疼,刚起来往前扭了一下,就看见荆露停在了他的前面。
晏启留怪异的站姿被荆露尽收眼底,不过她倒也没借题发挥:“怎么每天早上都能碰到你而不是你哥?白映言人呢?”
晏启留低着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们昨晚不在一起吗?”荆露看到晏启留满身的灰尘,又看到旁边的马厩,“老天,你该不会昨晚睡这的吧?你哥怎么搞的,让你睡窝棚?”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的……”晏启留头低得更低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荆露评价了一句,话题又绕回白映言身上,“所以,现在没人知道他去哪咯?我刚才去他那找他,发现人不在,你说,他不会也放着床不睡找个马棚睡觉吧。”
“你们在聊什么?议论我?”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荆露背后传来。一回头,就发现白映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里拎着个热气腾腾的纸袋,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
“我正好出去买早,没想到正好和荆小姐错开了,荆小姐怎么看上去比昨天健谈许多?”白映言非常顺手地将纸袋递给晏启留,晏启留本不想接,可白映言注意力压根不在自己身上,只是找了个大概方位就松了手,为防止东西掉到地上,晏启留只好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张刚烤好馅饼,里边似乎塞着的是肉馅,隐隐约约能够透过酥皮看到里面的小葱和猪肉。
“有这么明显?昨日我跟他们酣战一宿,目前灵力耗尽,所以……再多的,是宗门秘辛,我不好解释,不过之前师傅跟我说一点也不适合学无情剑,现在看来倒也说的不错。”
“荆小姐不要妄自菲薄,这么年轻就能一人力挫那么多魔修,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啊。”
“行了,马屁不用再拍,倒是你,怎么看起来比昨天气色更差,发生了什么事?”荆露摆了摆手。
白映言于是拧着眉头,把昨天晚上的事都说了,最后叹了气,总结道:“总之我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昨日那伙魔修已经被我赶跑,估计那些消失的人就是他们做的,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这么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