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落魄的佣人不停的求情卖惨,却一口咬定是江岁寒自己落了水。
前院里的石潭是天然形成的,为了附庸风雅,江伯父在翻修时特意请人设计了山石和幽径,乍一看去确实有几分意趣。
江岁寒落水的地方正是在假山附近,即使调了监控,也只能看见两人走近巨石,随后就是佣人急忙呼救的身影。
看上去确实像一个意外。
即使江岁寒开口指认,要是他咬准了江岁寒意识不清楚,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是一场蓄意事故。
最多不过是辞退他,赔偿的那点金额,江家也根本不在乎。
江晏舟和江父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倒是江昀泽言之凿凿地定了罪,说即使是意外也要追究他的责任,不尽心尽职的人江家也留不得。
江伯父和儿子同一阵线,贴心道:“不然先等岁寒醒了,再问问他的想法。”
“爸,如果岁寒不主动说,咱们还是别问了,反正不论是不是意外,家里都能给他讨回公道,不是么?别让他再难过了。”江昀泽说着,瞥向了江晏舟。
之前江岁寒被人推下水后,高烧了好几天,即使清醒过来,也不愿意再提起那天的事。
对于有心理创伤的人而言,每次回忆都是二次伤害。
江岁寒是个脆弱的男性,这不是什么性别悖论,只是自小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很难像个正常的同龄男生那样自由自在地生活,他敏感,胆小甚至懦弱,这是自小缺乏父母庇护造成的性格缺陷。
相比于分化为Omega的江晏舟,江岁寒才是需要小心保护的那一个。
可亲子关系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弥补起来的,江父江母对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他随心所欲的生活。
江昀泽大概就是摸准了他们父子的想法,才会这样无所顾忌地对江岁寒下手吧。
毕竟整个家里,最憎恶江岁寒的,不就是他这个亲堂哥么。
江昀泽喜欢欺负江岁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初是不服气这个回归的堂弟打破了他们一家的算盘,后来,兴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能压制住这个江家少爷的扭曲心理。
他的手段并不高明,可是总是很有用。
以前让同伴把初来乍到的江岁寒骗进禁入的景区,后来也会故意让他出丑,满脸同情地问他在贫民窟是怎么生活的,有没有吃过馊饭,见没见过人尽可夫的站街野妓。
都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让江岁寒真的有什么意外,只是不轻不重的膈应着人。
大人们也未必看不出他的心思,可是先前江父没有跟小辈计较,江伯父也能把儿子洗脱得干净。
想到自己被哭湿的胸膛,每一次闭上眼都能听到隐忍又委屈的呜咽声,江晏舟缓缓挽起唇角,轻声说:“爸爸,我觉得泽哥说得很对,先看看哥哥怎么想吧。”
alpha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随后,傲慢地勾了勾唇。
江岁寒是被铃声吵醒的,昏暗的卧室里看不出时间,他迟钝地摸索着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时,条件反射般又一次环顾了四周。
确认了总是与他形影不离的人并不在身边,江岁寒才心虚地按下了接听键。
“有、有事吗?”
“没事儿不能找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吊儿郎当,他都能想到程骆安散漫的模样,“这么害怕干嘛?江晏舟还管你跟别人打电话?”
江岁寒竟然也没有否认,“嗯。”
“操,”那边的人似乎被噎了一下,轻蔑又玩味着说,“真受不了你们两兄弟,真是……算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几天吧。”江岁寒疲惫地闭上眼睛。
程骆安安静了半天,突然问道:“你怎么了?”
“嗯?”江岁寒正想问他什么意思,卧室的门就被拧响,他眼疾手快地挂掉了电话,就看到推门而入的江晏舟端着盘子进来,边走边道:“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
“那就好。”江晏舟把手里的托盘放下,又走到窗边拉开纱帘。
清晨的光线很快照亮卧室,江岁寒不适应地眯起眼睛,逆光的江晏舟走到床前坐下,给他递了一杯水,“试试烫不烫。”
“谢谢。”江岁寒接过杯子,突然看见他玉色的手背上青紫了一块。
江晏舟注意到他的眼神,温柔地弯起了眼睛,“刚刚给哥哥端早餐的时候磕到了,哥哥可要好好奖励我才行……这样吧,算上昨天的份儿,亲我十下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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