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侑臣走了,那悬在头顶的刀剑终于能让白珺不那么紧绷,他跟全德福约了时间,便一人开着车来到了x市郊外。
从大路偏离,驶上那条上山的路,基本上就一辆车的影子也见不着了。公路两侧都是山林,一路上坡后那栋银白色的建筑便映入眼帘,它被层层叠叠的绿意遮掩着,坐落在山腰上,外表平平无奇,但那条通往它的道路上关卡重重。白珺一路过了三道,恐怕是为防不知情的普通人误入,一道比一道戒备森严。
随着铁门缓缓打开,那建筑的全貌终于展露了出来。白珺停了车,一下车便有山林间独特的凉意袭来,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他踩着一地碎石子到了门口,全德福正背着手,见他来了,应和几声,转身将背后那金属门推了开:“这么些年了,你还没来过我这儿呢。我先带你逛逛。”
白珺走了进去,以为自己要看见什么血腥残忍的训练场面,却只见那建筑里头干净明亮,甚至透着些未来感。它分有上下两层,上头好似一个镂空的广场,能俯视下层的全景。
只见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分成了不同的区域,时不时有人声传来,一道道微缩的人影在下头或静或动。白珺倚在栏杆上,眯了眯眼,没找到07。
全德福已走到了一台电梯前,见他仍趴在栏杆上,招了招手,道:“我们下去看。”
电梯门一开,离他们最近的几人身着黑色劲装,干净利落,纷纷往那头看去。几人见了全德福,颔首躬身致意,全德福摆了摆手,便又井然有致地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聚在一起交谈着什么。
他们二人一路走来,能毫无阻隔地看见各种景象。广场之外的空间被分成了数个独立的房间,有的摆放着靶子,正有人站在隔间里持枪射击,有的则堆满了健身器材,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健身房,白珺还看到了几个一片黑暗、门扉紧闭的房间,他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路过来,凡是路过的人都停下手中动作,无声地向他们致意。白珺能感受到一道道目光如同刀锋一般落在自己身上,又很快被收回。
全德福背着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跟他介绍着:“…这一片就是设施区,前面那个广场就是训练区了,我们有针对各项能力的训练,体术、射击,甚至是乔装…”
头顶突然开阔起来,他们步入了那巨大的广场。广场上一堵墙也见不着,在这栋带着未来感的建筑中甚至有些格格不入。它简单地由水泥铺就而成,人们暴露在这巨大的空间之中无处隐身。白珺默然地看着他们的操练,汗液飞溅,一个个肉体如同井然有序的机器,“砰砰”的撞击声和叫喊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训练场。
白珺微一抬头便看到了头顶上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头标注着数字,随着白珺的注视不时缓慢地变动着,有的数字消失了,又有新的数字出现在上面。
“这是什么?”白珺问道。
“哦!一个小小的评分系统,上头记的是他们的排名,”全德福呵呵笑道:“优胜劣汰,自然法则嘛。”
他没有再多说,白珺环顾着这偌大的广场,心里升腾起一丝不耐:“07在哪?”
“跟我来吧,”全德福看了他一眼,努努唇,道:“这个时间,应当是在擂台。”
二人走了不远,白珺便看见了一个黑色的擂台模样的高台,被绳索围起,二人正在上头打斗着。那两人赤手空拳打得有来有回,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正灵活地躲避着,另一个男人较她比起来实在是要大上一圈。
她动作灵活,宛如鸟雀一般轻盈,又带着杀手的凌厉,甚至有些艺术般的表演性,白珺抱臂欣赏着,偶然看见07正和一群人站在擂台下。他身着黑色劲装,身形高瘦,却十分有爆发力,宛如一只优雅的猎豹。
07一头黑发被扎到脑后,露出那张锋利的面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本来正盯着擂台上打斗的两人,冷不丁见到白珺,才露出些生动的惊讶来。
07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好像想要向白珺走来,却仍死死地站在了原地。他很快便收回了视线,重新聚焦在擂台上,却眼见着有些视线飘忽。
白珺第一次见他训练时的穿着,上身被贴身的黑色背心勾勒出那宽阔的肩背和那细窄的腰身,下身则穿着工装裤,小腿处被黑色皮靴一束,越发显得他身高体长,比例优越。
台上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决出了胜负,那身材娇小的女性用脚抵住了男人的颈动脉,正将他摁在地上,再一用力便能使他窒息而死。
只见那被摁在地上的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挥挥手示意认输,女人动作利索地收了脚,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台下人嗡嗡地说了些什么,大概是些调笑声,男人憨厚一笑,摸了摸后颈,和那女人交谈了几句,便敏捷地从擂台上翻身跳下。
白珺抬头一看,那块电子屏上恰好又发生了一次变动,排名交换,想必这两人都是榜上有名的人物。
那女人一头长发被束在脑后,编成一条蜈蚣辫,此时正站在台上,垂着眸俯视着人群。她的目光正正好与07对上,只见她勾唇一笑,伸手一指,人群里又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07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双手一撑,利落地翻上了擂台,仿佛已经习惯于这样的流程。二人没有多的言语,略一对视,便开始了交锋。07的打斗比起‘斗兽场’时有了明显的提升,不再是全靠蛮力与体能,白珺能明显看到全德福设计的一系列训练将他淬炼成了一头真正的狼,几乎每一步都带着惊心的狠意,将那女人逼得步步后退,不再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不过几分钟,07仿若换了个人,强劲的对手仿佛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战意,一招一式毫不留情,像是真要将人就地打死在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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