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会在你的引领下永远信奉光明神,我的圣子殿下。”
做完这一切后,白卿云才颔首示意,转身离去。斯凯文看着白卿云离开的背影,目光不舍,却听见奥莉维娅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斯凯文回味与白卿云相处片段的思绪被打断,他立刻不悦地看向奥莉维娅,却见奥莉维娅手中的银蝶化作无数光点消散,而自己手中的树叶还在,斯凯文心情立刻就晴朗了。他嫌恶地看了奥莉维娅一眼,道:
“滚远点,脏东西,别用你的颜色污染了圣子殿下的眼睛。”
说完,斯凯文就昂首挺胸大步离开,将奥莉维娅抛在身后不管不问。
他所不知道的是,白卿云送给奥莉维娅的银蝶化作的光点,治好了奥莉维娅身上所有伤口,而斯凯文的那片树叶就只是树叶而已,过几日就消散了。
奥莉维娅感受身体伤口被治愈的舒适,知道这都是圣子殿下送与她的银蝶制造的奇迹。她低着头,攥紧了自己破损的裙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稚嫩的脸庞滚落,沾湿了衣襟。
所有人都因为她亚麻色的头发而厌恶她,哪怕贵为王室公主也常受人欺凌,除了抚养她长大的侍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如此温柔。
宴会是无聊繁多的应酬,甜腻熏人的空气,糜丽虚软的音乐,白卿云始终言笑晏晏,保持着最完美的形象。所有人都渴望与他接触,沉迷于他的容貌与声音,他们争先恐后,汲汲营营,如牛虻般将白卿云团团围住,渴望从圣子殿下身上求取那违背光明教义的粉色幻想。
可惜,不论这些宾客再如何讨好圣子殿下,圣子殿下永远温文尔雅,与所有人都维持在一种友好却不远不近地关系。每当他们以为可以与圣子殿下拉进关系时,却发现圣子殿下依旧处在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彼方。
更何况周围还有一群竞争对手,这些贵族男女各个衣着华美奢侈,他们都有着浅色头发与容貌,谁也无法比过谁。
但他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浅色人,因此哪怕心中对彼此恨得牙痒,面上依旧风度翩翩,只是在言语中蹦出几个不软不硬的小刺。在圣子殿下看不见的时候彼此狠狠瞪一眼。
白卿云无形中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让他们彼此激发内部矛盾,他再轻轻抽身而出。找了借口提前离开宴会,却在半道上被人拦下。
拦下他的是一名金发少年,头发颜色并不是纯粹的金色,而是暗金色。看衣着只是普通的贵族少年,他年纪看上去只比白卿云大了一点,红着脸仰慕地看着白卿云,道:
“圣子殿下,很抱歉打扰您,但我、但我有件事想求您,在后天的骑士选拔礼上,你可不可以选我?我自从去年第一次见到您就、就、就想成为您的骑士,但是我年纪不够,我还差两年才满二十岁。我知道圣子殿下有权利直接任命自己的骑士,您可不可以任命我?我会变得很强,会成为安瑞尔帝国最强的骑士,圣子殿下,您选我好不好?”
白卿云茫然了一瞬,他根本不认识这名少年。但为了维持圣子殿下仁爱宽宏的人设,白卿云面上依旧是温和的模样,道:
“我相信你有这份潜力,不过不知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暗金色头发少年道:
“艾萨,我叫艾萨?朗德,圣子殿下。”
白卿云点头道:
“你好艾萨,不知财政大臣是你的……”
艾萨立刻道:
“是我的父亲,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去年才从格日明德来到首都的皇家学院学习,去年的受洗日是我第一次见到圣子殿下您,从那时我就、我就……”
艾萨的脸更红了,任谁都能猜到他未说完的下半句话究竟是什么,可白卿云不能应。虽然艾萨的年纪比现在的白卿云还大三岁,但白卿云像个宽容的长辈,看着不懂事的少年娓娓说道:
“艾萨,我相信你的决心,相信你会成为安瑞尔帝国最强的骑士,但我只是光明教廷的一介神职人员,虽然被称为圣子,但也只是和你一样,都是帝国的子民。当你成为帝国最强的骑士时,希望你能用手中的剑守护整个安瑞尔帝国,当你守护帝国时,也就是在守护我。”
艾萨不知不觉听得入了神,他凝视着白卿云银白色的眼瞳,只觉得自己好似感受到温柔的月光,光明的化身正在看着他,他不由得有些痴醉。当他听见白卿云说出“答应我,成为守护帝国的骑士”时,艾萨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甚至对着白卿云单膝下跪,满目热忱地仰望圣子殿下,右手握住十字架放在左胸心脏上,虔诚道:
“我会成为最强的骑士,守护安瑞尔帝国,还有你,我的圣子殿下。”
白卿云微笑着将手覆在艾萨的额心,道:
“愿光明永远护佑你,未来最强的骑士。”
当白卿云终于回到自己在教廷里的住所,他挥退了自己的侍者,抬腿迈入洒满月光玫瑰的浴池中,感受到温水与玫瑰馥郁的香气包围了他,缓解了身体的疲惫,白卿云才闭上眼,靠在浴池边休息。
系统悄悄地从白卿云脑海里飘出来,停在白卿云的肩膀上,有些愧疚地看着白卿云,用自己整个球轻轻地蹭着白卿云的脖颈,尽自己所能地安慰白卿云。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十五年,白卿云的身体也已经到了十五岁。但当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主系统并未发放世界线,只是给了一个人名:
阿斯兰。
没有世界线,没有角色信息,什么都没有。
系统吓得零件都散了,拼命联系主系统,但主系统根本就不回复它发送的任何请求。白卿云倒不怎么在意,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开始想方设法以一名弃婴的身份活下去。
先活着,再考虑其他。
而这个世界对白卿云和系统来说非常不友好。
这是魔法的世界,但魔法已经式微,法师数量极其稀少,传说里那些美丽强大的古老物种开始逐渐消失。而安瑞尔帝国遵从光明教义,认为体内光明越多的人颜色越浅淡。浅色人种的地位最高,他们凌驾于其他深色人种之上,将深色人种当做自己的奴仆。
同一颜色中也会按照颜色深浅划分阶层,地位最高的是银发,其次是金发,这两种发色的人种是整个帝国阶级顶端,是王族、贵族与神职人员。平民是褐色发色,浅褐色,深褐色,亚麻色,构成了整个帝国的中等阶层。
而出生王室本该地位尊贵的奥莉维娅公主,却因为亚麻色头发备受欺凌与冷落。
至于黑色,在安瑞尔帝国中,被视为不洁,被光明所厌弃的人,他们是奴隶,是整个安瑞尔帝国的最底层,从事一切肮脏下等的工作。
白卿云睁眼,解除了自己施加于身上的魔法。
如月光般美丽的银发长发逐渐变成黑色,白卿云的眉宇,睫毛,以及眼瞳,魔法消失之时,所有颜色都变为了黑色。白卿云伸手,捞起一束被水浸湿的黑色长发,黑色比浓墨更加深沉,是深渊、黑暗、违背教义,被光明所厌恶的颜色。
看着黑发蜿蜒缠绕着手指,白卿云唇角微扬,轻声道:
“明明比银色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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