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昕跌跌撞撞地踩着雪回到别墅门口,敲开门佣人看见是他立刻吓得要关门,被叶迟昕一把抓住门边拦住。他喘着气,胸口疼得要炸裂,看着佣人,狠声道:“给我让开!我要见大少爷!”
佣人被叶迟昕吓住了,那门房也紧跟着到了,高声道:“二少爷,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如果是和大少爷起了矛盾可以等着叶老爷回来给您做主!我们只不过是听大少爷命令行事!”
叶迟昕对佣人们的劝阻充耳不闻,他执意要见白卿云,扒着门边强行闯了进去。那几个佣人都不敢动手拦着,围着一个圈挡着叶迟昕闯进去。叶迟昕急红了眼,他越发担心白卿云是真的被夺了舍,否则怎么会让佣人拦着他?
“住手。”
一个声音从二楼传下,所有人仰头一看,就看见白卿云披着狐裘坐在轮椅上,从二楼往下看。叶迟昕辨认出了白卿云的气息未变,还是他的哥哥,眼中爆出惊喜的光芒,喊道:“哥哥!我.......”
这话刚开了个头,就像是被人用手掐断突兀地结束了。只因叶迟昕看见了白卿云的表情,那极其淡漠的表情,使白卿云精致的容貌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剔透如冰棱一般的冷硬感,仿佛一伸手就会被冻伤。
叶迟昕咽下了还未说完的话语,直愣愣地看着白卿云。当白卿云冰冷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后,叶迟昕就仿佛被冻住,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叶迟昕初时见到白卿云平安无恙的喜悦因为这巨大的变故全部消散,他心中升起害怕的情绪,恐惧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不安地跳动。叶迟昕紧紧地盯着白卿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时间看似很漫长,可其实很短,然而这段时间对于叶迟昕而言格外煎熬。终于,白卿云开口道:“不是说了吗?白家没有什么二少爷,若是有人自称二少爷要进门,把他赶出去便是。”
身旁的佣人连忙答应,可叶迟昕却什么也听不见。他站在楼下仰着头看着白卿云,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他觉得自己是幻听,可那冷漠到让他觉得刺目的眼神让叶迟昕不得不信,白卿云是认真的。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只不过是离开了三天,可为什么他的家没了?叶迟昕难以置信,现实变成了一出荒谬的戏剧,所有人都拿着剧本唱戏,只有他这个主演站在舞台中央茫然四顾无所依凭。白卿云的眼神太冷,冷得就像是这舞台上强烈的灯光,刺得叶迟昕双目疼痛。
他不顾佣人劝阻,大声问道:“哥哥!是我啊,我是叶迟昕!是小迟!哥哥!你忘了我吗?”
话音最后已经隐隐带了一点哭腔,叶迟昕神情仓皇地看着白卿云,他就像是一只毛皮被雪水打湿然后赶出家门的小狗,震惊哀怨为何向来温柔疼爱自己的哥哥突然变了脸,弃他于不顾?
他期待白卿云这时突然对他笑一笑,告诉他这只不过是个玩笑,可他与白卿云相识许久,又怎不知他哥哥为人并非是会开这种恶意玩笑的性格?可与其让叶迟昕承认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可回了家却面对这种情况,那还是让叶迟昕自欺欺人,期待着只是一个恶作剧。
“哥哥,你笑一笑.......你对我笑一笑好不好?”
叶迟昕看着白卿云,声音极轻,细听之下可以察觉颤抖的声线,每一个字都沾上了不安的痕迹。
这时,从白卿云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影,那人虽然带着面具,可叶迟昕还是从他身上的气息辨认出这就是陈一枚!叶迟昕震惊,随后心头燃起怒火,他看哥哥模样哪里不知这必是陈一枚在背后搞鬼?
叶迟昕的表情瞬间变化,从温顺可怜的模样变成了凶神恶鬼,那些佣人被叶迟昕骤变的脸色吓退。叶迟昕厉声喝道:“陈一枚!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一枚发出怪异的笑声,他不急着回答叶迟昕的问题,反而问白卿云:“白少爷,您说我做了什么?”
白卿云微微蹙眉:“其他人先出去,我有话要和叶迟昕谈。”
见陈一枚摆明了看戏的模样,白卿云垂眼,低声道:“也包括你,陈一枚,出去。”
陈一枚丝毫不在意白卿云的态度,他气定神闲地缓步走下楼梯。叶迟昕顾及着有白卿云在,而且他伤势不轻,没有动手,看着陈一枚的眼神里满是憎恶与杀意。陈一枚却笑了,他在路过叶迟昕身边时开口道:“叶迟昕,你给你哥哥下的蛊虫,我已经帮白少爷取出来了。”
叶迟昕瞬间脸色煞白,他神色恍惚,双眸盛满了惊惶与恐惧,原本强撑伤痛的身体因为这话摇摇欲坠。
蛊虫解开了,哥哥都知道了。
梦醒了。
看见叶迟昕悲伤难过的模样,达到自己目的的陈一枚满意点头,他乐于见叶迟昕痛苦,兄弟反目情人背叛永远都是他百看不厌的戏码,陈一枚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乖徒儿,好好享受为师送给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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