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落地窗外透进的阳光轻轻洒落在洁白的被褥上,苏辞挣扎着坐起身,下半身和后颈腺体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意识到和裴奕发生的事后,他慌忙捂住后颈,发现腺体上被贴了一张抑制贴,身体被清洗过还换上了材质柔软的睡袍。
苏辞拿了个枕头垫在酸胀不已的后腰,手指忍不住扣起抑制贴的边缘,浓郁而掺着烟草味的威士忌信息素泄露出来,丝丝缕缕缠绕在他鼻间。
父子俩都不在,苏辞把脸埋进掌间思考着什么,午后逐渐升温的光线为房间里氤氲的威士忌气味镀上暖意。
苏辞又把抑制贴贴好,以一种笨拙的方式留住那人的气息,好像不撕开那层膜他的伤口就不会愈合,血肉间残留的信息素就不会挥散。
“抱歉……”
苏辞站在长桌旁,向端坐主位的裴建涛鞠躬道歉,他依旧一身修身的笔挺西装,只是衬衫领口最上方的扣子被扣紧,遮住了颈后刚刚结痂的咬痕。
裴建涛依旧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浏览完一册后才示意苏辞直起身,“知道你身板弱些,没想到才上了个楼就晕倒了,还好小弈在家,怎么一个beta比Omega还弱不禁风。”
苏辞脸色微变,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裴奕没有揭穿他的身份,还为两人的荒唐行径打了掩护。裴建涛从纸页间抬头瞥见苏辞的眼镜,眉头蹙起又把视线落回材料上,不动声色问了句:“你的眼镜怎么换了?”
苏辞心里一紧,他的着装都是裴建涛挑好的,包括那副金丝眼镜,他醒来后衣物都换了新的,搭在床头柜的眼镜他也是随手拿起就戴上的,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同。
低头回想的苏辞窥见白瓷砖上自己的倒影,呼吸一滞,他鼻梁上的眼镜是银色边框的。
正在不断寻找说辞为自己开脱时,苏辞不自觉揪起西装外套熨烫妥帖的衣角,尽量稳住自己的神态露出一个平淡的微笑。
“我……”
“爸爸的眼镜摔坏了,这副是我重新配给他的。”
不知何时,裴奕已经走到苏辞身旁,高大的身形挡在苏辞和裴建涛之间。
“而且我觉得银色挺配他的,金色反而显得老气了,”裴奕的视线仅在苏辞脸上稍作停留就转向裴建涛,他笑容不减,一股独具alpha侵略性的信息素弥漫开来,“父亲你觉得呢?”
父子间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裴建涛神色不变,只是微微扬起下巴看向被裴奕挡在身后的苏辞,意味深长地笑了,“银色金色都无所谓,但先戴上的那副,是最先让他看清楚东西的。”
说罢,裴建涛朝苏辞勾了勾手,苏辞抿了抿唇,低头绕开裴奕走到裴建涛身边,清淡的朗姆酒香从容不迫地把他包围,裴建涛自然地搂过苏辞的腰,脸上依然是和蔼且不是威严的笑。
“下周就是你的生日了吧,到时候多叫些朋友,得让他们认识认识你这位年轻漂亮的继母。”
“继母”两个字裴建涛咬得很重,搂在苏辞腰上的手也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苏辞咬紧唇抖了下肩膀,将两人动作尽收眼底的裴奕仍然保持着微笑,只是放在腿侧的手指被攥得指节发白。
“好的,我会好好准备,让爸爸满意。”
裴奕笑着答应了,脸颊两侧隐约可见死死咬紧臼齿而鼓起的腮帮。
裴奕走后,裴建涛终于沉下脸拽过苏辞的领带,盯着藏在平面镜片后的精致双眼,缓声道:“我找你是因为你安分,为了遮住你那双惑人的眼睛还给你配了眼镜,可你好像跟我想得不一样啊。”
颈间的领带又收紧了几分,苏辞被勒得有些呼吸不畅,却抿着双唇没有求饶,只是轻轻闭上双眼,任由裴建涛对他发泄怒意。
“我不喜欢beta不会碰你,但如果你继续这样放荡,我可能会抑制不住alpha争夺侵略的天性,”裴建涛勾起唇角,松开领带冷漠观赏苏辞狼狈呛咳的模样,然后掰过苏辞憋得涨红的脸,眯起和裴奕相像的桃花眼,语气生冷,“管好你自己,别和那个小畜生走太近。”
一周后,裴奕二十五岁的生日聚会在一家会员制酒店高调举办,受邀的人既有与裴家关系相近的生意伙伴,又有与裴奕相识的浪荡富家子,来者纷杂繁多,可见此次的生日聚会绝不止庆祝生日这么简单。
在聚会气氛正浓时,裴建涛拉着苏辞走上礼台,他一边优雅地举起香槟,一边亲昵地搂着面容沉静的苏辞,朗声介绍起自己的新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