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婴儿肥的面颊，下巴却很尖，还未拔掉的虎牙若隐若现，不难看出日后的风采。
外套里面穿着校服，昏暗灯下，乔乾也能清晰的分辨出，是市一中校服的配色。
看着乔乾的眼里都是善意，显然是个成绩好又受尽宠爱的少年。
乔乾毫无质疑的跟着林潭走了。
秋末的风吹过来带着萧瑟的冷，林潭顺手就把校服的兜帽戴上，侧目瞧乔乾身着单薄的样子。
他脱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乔乾，那是一件浅色的运动外套，里面加了细细的绒毛，“别嫌弃啊，我是怕你感冒了。”
乔乾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林潭快把外套塞进他怀里了，他才接过来，道了声谢，将颤抖的指尖藏在外套下，掌心正在微微发烫。
随着体温的上升，乔乾和林潭说话已经放松了很多。
“欸，你是九中的啊。”林潭瞧见乔乾里面的校服。
九中虽然也离这边不远，但那地方教学质量一般，各方面条件都很普通，和声名在外的市一中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的好同桌沈意景上周还和九中的学生打了一架。
而面前的少年出来的地方是独栋别墅，显然条件优越，父母肯定会选择更好的学校。
联想到刚刚那个女人，林潭年纪虽不大却好似懂了什么，没有继续问下去。
看着乔乾笨拙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好像...有点小，怎么这人也比他高。
柴犬被这走走停停闹得直摇尾巴，它好不容易出来，现在正精力旺盛，跑十条街不带喘气的。
它蹭着乔乾裤脚，尾巴摇成一个扇形。
“哈，我家发财还挺喜欢你的。”
“发财？”
乔乾发出疑问的声音，他幼时所养的植物动物总是被弟弟夺走，等他再找到时已是非死即伤。
往往来不及给自己的宠物取个名字。
“我取的！怎么样，通俗易懂！”
“...好名字。”
林潭哈哈一笑，眼睛眯成一个弯弯的形状，他把狗绳握紧了些，递给乔乾，“要不你溜溜它，可乖了，指那儿咬那儿。”
“我叫乔乾。”乔乾轻声说着，接过狗绳，然后蹲下去揉了揉发财的狗头。
掌心的热度是真实的，狗的乖顺令乔乾空洞洞的心有了丝回温，连带着眼角的戾气都散去了一分。
狗是比人好多了，至少在驯服的情况下，会对他摇尾巴。
两人到了地方点了些吃的，烧烤店的老板对林潭有些印象，毕竟在烧烤店一边吃烧烤一边含泪狂补作业的年轻人还是很少的。
“今天那个小哥没和你一起啊。”老板把温热的豆奶放桌子上，利落的收走了上桌客人的盘子。
林潭知道老板在问沈意景，他一边栓狗一边回道：“他搁家写检查呢，球踢校长办公室去了。”
“哈哈哈，有我当年的风范。还是特辣吗。”
“你能吃辣吗？”林潭眼神看向乔乾，见他摇摇头，目光才转向老板，“那都来两份吧，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辣的打包。”
“好勒。”
晚上出来遛弯的人还是很多的，秋高气爽，老板的生意倒是热火朝天的，很快烧烤就摆上桌了。
羊肉串烤的滋滋冒油，再撒上孜然，香味顺着缕缕微风飘过来，乔乾喉结上下鼓动，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饱过了。
饥饿并没有让乔乾忘记他的处境，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林潭，并不主动去拿东西吃。
林潭把鸡翅拿在手里，铁签子一抽，利落的把骨头剃了出去，“吃啊，别客气。不够再点！”
乔乾尽量让自己吃的没有那么狼吞虎咽，林潭看乔乾斯斯文文的吃相，笑了一声，把鸡骨头甩给了发财。
去骨的鸡翅盛在碗里放在乔乾面前。
“好吃的话，我们下次再来吃。你这样的吃法，我会怀疑老板手艺的。”
乔乾听见了，整个人微微颤了一下，他嘴唇不由得颤抖，一口一口把鸡翅嚼碎了，咽下去。
他尝到自己口中咸涩的味道，吞了一口想咽下去，但口中分泌的液体却越来越多，无法压抑的呜咽声响了一下就消失了。
少年垂下的眉眼很清秀，林潭看着他，不由得想到那个惹事后向他哭诉，不得不在家狂写检查的沈意景，面上也染了几分笑意。
心里同情眼前少年的遭遇，叫什么来着，林潭挠挠头，他其实刚刚没听清，但是又不好意思再问。
他的外套穿在乔乾身上，林潭这会才感觉到丝丝的寒意，翘起二郎腿，妄图用抖动摆脱这种寒冷。
裤兜里的手机在这时震了一下。
林潭瞧乔乾终于吃出点饿的样子了，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