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先前远远看过区长一眼，当时虽然没看见脸，只觉得他个子修长，气质也很温和。
现在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区长显然很年轻，看着不过二十五六，也许是久居上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压抑的气场，和当初完全不一样。
他的五官长得非常温润，刘海稍稍有些长，遮住了他半边的眉毛。
听说区长是Alpha，但黎南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他完全闻不到区长的信息素。
尽管如此，他每走近一步，心跳就会加速一分，而区长甚至都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当他走到办公桌前方时，区长终于转动了自己的眼珠，那双漆黑的眼眸似乎完完全全映出了自己的丑相。
“你是beta？”
区长忽然问了这一句，他的声音很低沉，脸上的不悦已尽数收去，只是微微笑着，令人捉摸不透。
“是的。”黎南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落针可闻的办公室甚至能听见他的吞咽声，“我原先是在厨房处理厨余垃圾的。”
区长扫视他一番，锐利的眼神让黎南坐立不安，特别是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你看起来比一般的beta要高。”
黎南赶紧点头：“我上次测量时是183厘米，但已经不长了。”
区长不明所以地点头，他从桌上拿起一根钢笔，往左边一指，再直直地扔到黎南的怀中，“你坐那里。”他说，“帮我写一封信。”
黎南立马照做，那是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办公桌，桌上只摆了一张信纸。
“算了，先不用写信。”区长突然改口，“你写下你的名字、原户籍、家庭成员以及家庭情况就好。”
“是。”
这算是背景调查吗？
黎南很快写好，他的字迹和他的人完全相反，显得十分小巧秀丽，毕竟当时教他读书写字的是邻居家的姐姐。
他写完之后，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区长的办公桌上。
区长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问题，眼神变得有些玩味，“我还有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写这样的字。”
黎南老老实实地回答：“是邻居姐姐教的。”
“哦？真有精力啊。她现在在哪？”
黎南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在我十岁的时候搬走了。”
区长笑了一声，视线移到窗外，他放下信纸，朝着黎南挥了挥手。
“你走吧。”
黎南不知道这算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敢问，只是说了一声是，再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始终是提着一口气和区长说话，一出门他就整个人摊了下去，好一会才挣扎着站起，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浑身的虚汗。
工长一直站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赶紧迎了上去，“怎么样？”
黎南也不知道区长什么意思，他也不敢乱说，只能将在里面的事情全盘托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工长的额角，那里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血一直在往外淌。
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工长才松了口气，“起码没挨打。”工长拍了拍他的手臂，“你知道在你前面进去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
“打一顿，然后扔去大街了。和刚才那群多嘴的杂碎一样。”工长小声地说，他那张猪脸扭做一团，显得十分滑稽，“你知道你有多幸运了嘛。”
黎南哑口无言，在N区，除了政府机关和宿舍大楼，所有的地方都是没有法律制约的。
也就是说，只要你出现在大街上，那么你遇见什么样的待遇都正常且不受约束。
被毒打一顿还要被扔出去，那些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如果刚才自己说了什么错话或者做了什么让区长不开心的举动，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样的后果？
工长满意地看见黎南脸上出现后怕的神情，再度开口：“区长让不让你做事还两说，但现在起码记住你了，你老实一点，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黎南一脸冷汗地点头，“您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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