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的事情,李栗回想起来却总是稀里糊涂、走马观灯般的画面。
撞了老李的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少爷估计是受了惊吓,始终没有露面。
为这家代理案件的人见李栗身边没有其他亲人出面,干脆软硬兼施,希望李栗不要追究。
李栗想起老李平时最喜欢点评时政,有时总说,老百姓玩不过有权有势的,他此刻也觉得自己斗不过。
对面的律师看着文质彬彬,可每次向上推起从鼻梁滑落的眼镜后,他便会吐出咄咄逼人的话,在李栗脑子里敲鼓似的,听得人又晕又闷。
稀里糊涂的李栗最后用老李的死,换了不到六十万的赔偿和进入天中的名额。
他第一天去新班报到时,遇见了那天给他递纸巾的男生,孟群。
李栗实在不是一个读书的料,他也曾靠思念老李而数次捧起课本,但都惨败于过去的基础。
时间一长他干脆放弃了,能逃课就逃,不能逃时书本往脑袋上一盖在最后一排装睡,知道他老底的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觉得进了天中也挺好,至少自己有了新的目标。有新目标才有新人生,他这么对自己说。
李栗想成为孟群的朋友。
于是他开始追在孟群后面,和发现肉骨头的狗似的围着那人团团转。日子久了,竟生出了些别样的情愫。
至于情之所起,这对李栗并不重要,他只执拗地认定一件事——
缘分是从孟群递给他那包纸巾开始的。是孟群先主动的。
孟群洗完澡走出浴室,便看见书桌上放着一杯温好的牛奶。
他垂着头默默看着杯壁上挂起的白雾,半晌拉开椅子坐下,俯身从书包里拿出被书压得有些变形的盒装奶。
拆下吸管,撕开包装,一戳即中。
孟群轻轻含住了调好方向的习惯,冰凉的奶液滚入喉咙。
几分钟后,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间门,孟群起身顺手将空纸盒丢进垃圾桶里。刚开门便见一个女生灵活地挤进房间,用一种既嫌弃又得意的语气问他:“你知道刚刚谁加我微信了吗?”说着晃了晃屏幕发光的手机。
“谁?”
“李栗。”薛佳佳想起什么似的,撇了下嘴,“就是追你的那个同性恋,他和我打招呼的第一句居然是约我明天下午见面。”
孟群愣了下,没忍住蹙起眉头:“你别去了。”
“我当然不会去,拜托,我可不想和那家伙有什么瓜葛。”薛佳佳笑嘻嘻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晃着纤细白嫩的小腿,秀丽的面庞上露出带着天真而恶意的笑容,“不过我已经和陈昊商量了。”
她快乐地压低声音:“这次一定要好好给他个教训,让他不敢再骚扰表哥。”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孟群才说:“……别太过火。”
“好呀︿︿”
李栗看着对面跳出来的消息,悬停在屏幕前的大拇指动了动,最后一个字也没打,便按了锁屏。
他仰面倒在狭小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老旧风扇慢悠悠地吱呀转着,白炽灯的灯光透过发黄的扇叶,一跳一跳地落在他脸上。
其实刚开始孟群对他的态度并不像现在这样疏远。
起初可能是觉得他新鲜好玩,便没有拒绝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的接近。但时间久了,再没脾气的人都有了情绪,他开始回避李栗。偏偏李栗也是个没学过怎么喜欢人的,别人越躲,他便越要穷追猛打。
因此烛光告白的闹剧过后,第二天李栗依旧我行我素地拎着袋牛奶去找孟群,
而那天孟群远远看见了站没站相的李栗,向来端庄冰冷的俊脸终于有了一丝冰裂的痕迹。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欲打招呼的李栗,又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把右手搭上李栗左肩,轻轻侧过头问到:“李栗,你是我的狗吗?”
早有看李栗不顺眼的人在暗地里嘲讽他是绕在孟群身边的癞皮狗,李栗对此置若罔闻,脸皮厚如城墙。结果哪想轮到孟群对着他耳朵轻声问出这句话时,他只觉得从脚底到头顶寸寸过电,最后竟剩下一片酥麻。
随后更让李栗尴尬的是,他有了生理上的反应。
——被润湿的布料贴着那块隐秘的地方,带来渴求快感的冲动。
最后李栗是僵硬着身体走进卫生间的隔间,他褪去自己的内裤靠在墙上,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最后红着脸咬紧牙关,用纸狠狠擦过那片湿润,期间不小心压到了因为刺激而肿大的小豆,又是一阵酥麻。
因为一句话让他在厕所里完成了人生中对那处的第一次自慰,这导致李栗接近一周不敢和孟群对视。
但他还是坚持每天给孟群的桌子里放牛奶。为了不让孟群撞上,他每次都要好早到学校。
只是白天曲嘉烨带来的消息又让他隐隐不安起来,他决定约那个女生出来探探敌情,然后不管是否定局,都要再找机会,认真和孟群表白下自己的喜欢。
可是周一下午,李栗没有看见薛佳佳,反而被一群披着校服的社会佬拖进了篮球馆后一间废弃的保健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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