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棠心内百感交集,轻抚着小腹,心中默想,难道就是那一夜,只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境。霁月在旁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主子,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回京城了,这就回陆庄去,气死那个心机鬼万馨瞳!”
“不!”她隐带忧虑,实不愿用孩子来当做挽回丈夫之心的筹码,“我们照原先定好的,回京去。至于我怀孕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霁月一脸困惑,却仍听从自家主子的吩咐未再吱声。
她如此做,已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傅恒真将万馨瞳带回了京城,以她的心机之深,必会对自己腹中胎儿不利,所幸瞒住大家,等胎像稳固之后再说不迟。陆茗与她相处三载,这点护犊之心,他一眼便看出,“这样也好,京中的药材到底齐全些,只要有我在,必不会让我的小外甥出半点意外。”雨棠含笑看着他,“谢谢你,哥哥。”
不出两日,苏州及附近州府官员便差人向傅恒捎了请柬,邀他游湖踏青。呼延佐奉命回庄,却在园被馨瞳拦住,满脸堆笑道:“呼延大哥,你们这几天在忙什么呢?一天到晚不见人影的。”“呃,万姑娘,奴才只是听命行事,无可奉告!”呼延佐与霁月在一处待久了,也养出了些愤青思想来,对这位万姑娘是唯恐避之不及。馨瞳何等聪明之人,自是不会轻易被糊弄过去。
他前脚出门,馨瞳后脚就跟了上去,到客栈时,扬州府台大人的管家正送了帖子来。馨瞳在门外悄悄听着动静,傅大哥身居高位,来到苏州府却无官员夹道相迎,起初她还觉得奇怪,此时便明白了个大概,看情形就知是戏文里经常演的微服私访。又细细听了听宴请的日子,她心下便有了主意。
二月初七,靛蓝色的四人轿乘如期而至,傅恒一身金线银绣的长袍马褂,腰上挂着一对虎纹玉佩,端端然是个衣冠楚楚的浪荡公子。管家亲自压轿相迎,却被远处尖细的叫声惊住,“公子,说好了带奴家去玩的,怎么不等等奴家!”馨瞳一袭红纱,纤细的脖颈如羊脂白玉,白皙的胸脯裹着乔其纱,沟壑若隐若现,甚是轻浮地黏上傅恒,看的呼延佐浑身发冷。傅恒顺势搂住她,“好,那便一起去!”压轿的管家耳尖得很,听馨瞳在轿内唤了声,“海公子。”那便是海望大人之子没错了。
齐聚了数十名江南官员的大画舫泊在岸边,尽显舫内人独霸一方的气势。满座人金杯玉盏,觥筹交错,见了傅恒皆止住了声,坐在上首的一名官员出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方公子果真一表人才,贵气逼人啊!”傅恒扫了眼满座的顶戴翎,属他品级最高,便故作傲慢之态道:“哪里哪里,原以为江南乃富庶之地,这里的大员应更懂得消遣之道,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满座只有我带来的爱姬一人,如何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