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院中人的目光皆投向雨棠,有明目张胆的,也有唯唯诺诺径自猜想的。就连傅恒眼中,也是不解之色,“棠儿,昨夜你与馨瞳见过面?”
呵,他是在怀疑她么,竟当众如此问,真真是难堪,“我没有!”雨棠语中带着怒气,全然失了素日的冷静,想起方才绣楼之上的片刻温馨,顿觉自己愚不可及。幸而陆茗收到风,此刻及时来救场,否则这倔强的小两口还不知会闹出怎样的事来,“人不见了去找便是,何苦在这里耽搁时辰呢!”
傅恒一挥手,便带着庄内护院出府搜寻。陆茗轻扶着雨棠双肩,“芸儿,先别动气,咱们进屋去,我有事要同你说。”
雨棠恹恹,“哥哥有事且快说吧,我心情不好!”陆茗话到嘴边,又犹豫了一会,“方才妹夫问的委实唐突,不过一细想,便不能怪他。那位万姑娘冷不丁的失踪,还在你院外出现,着实可疑啊。”“哥哥的意思是,馨瞳此举颇有深意?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觉得,她年纪尚小,性子单纯,应该不会···”
陆茗摇头,“我同你说实话,昨日我曾向傅恒提议,万姑娘伤势已日见好转,让他将万姑娘另行安置,可巧的是,她昨晚就失踪了,换作是你,会如何想?”雨棠思虑片刻,也觉馨瞳举止并不寻常,未等她理清思绪,那荒唐哥哥便又问道:“我说芸儿啊,昨日我向妹夫问起你二人在京中的恩爱日子,妹夫同我说,你爱说梦话。”
“梦,梦话?哥哥怎么同他说起了这个,他有没有说,我都说了些什么?”问起这些闺房之事,雨棠有些羞怯。陆茗卖着关子,半是试探,“他说,你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弘历。”雨棠闻之,心内一颤,立时便想起了那个梦境,也明白了傅恒为何在那夜之后,对她那般冷遇,原来,他是在怀疑自己,仍心有他属。委屈出声,“原来如此,他终究还是不相信我,那一晚,我梦见围场之上,他与弘历哥哥不知为何剑拔弩张地打斗起来,那一剑险些刺入傅恒的胸膛。我当时好害怕,喊着弘历哥哥的名字,想让他停手,不要伤害傅恒。呵,谁知竟被他人误会,心中还对我诸多揣测。”
陆茗折扇一扬,敲了敲自己的后脑,“为兄只是想为你与傅恒化解误会,没想到反令妹妹伤感,真是不该!”
馨瞳远远瞧见护院出府,队伍将到大街时,她便故意拢住披风,在街角虚晃一圈,向苏州河畔跑去。有眼尖的家丁叫道:“万姑娘向那边去了!昨晚她就是穿着那件披风!”傅恒一声令下,队伍便齐齐向河畔开进。
待赶到时,馨瞳假作躲闪不及,回头望了他一眼,眼中尽是不舍的盈盈泪光,随即闭眼,纵身跳入河中。傅恒惊呼,“馨瞳,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