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棠见他这样诚恳,自是有些心软,只是面上仍过不去,“那为什么,你现在又肯同我说了呢,继续瞒着岂不好?”傅恒死皮赖脸地贴上去,作负气状,“那小子仗着与你儿时的情份,每日礼物特产源源不断的往府里送,我若再不说,恐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雨棠一把将其推开,“哼,说来说去还是不信我!”
傅恒搂过夫人双肩,“我自是信你的,不然当年你也不会逃婚了。只是总也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不能让你每日都似那日在马上时一般笑的开怀。”“你连当年之事也知道,是他同你说的?你们倒是要好,你不是说了认罚么,那本福晋就罚你半个月不许进房!”傅恒闻此,比方才更急了,“夫人手下留情,再宽恕几日吧!”雨棠身子往后一退,“那就改为一个月!再要多言可就说不准了,出去带上门。”言罢自顾自地拉上被子睡下,徒留门外之人一声长叹。
已是掌灯时分,和亲王府内堂仍是灯火通明,弘昼自绣坊祭过太妃牌位后甚少出门,终日在府内研习兵法权术。海望深夜过府,名为慰问,实则探查其虚实,在书房外观其举止甚是规矩,方叩门而入。“伯父深夜来访,是有要事相告么?”海望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捋了捋胡须,“再过几日便是除夕,佳节过后蒙古亲贵便要返回封地,依照如今的形势,皇上对佟氏一族之势颇为忌惮,皇后也是极力撮合五哥哥与世子的亲事,咱们也不能无动于衷啊!”
弘昼合上书册,双眉一扬,“伯父的意思是,咱们也该出手争取一位有力制衡局势之人?”海望欣慰地笑道:“王爷不愧为帝王之才,老夫的意思正是···和亲。”金边狼毫微微一怔,弘昼面上现出一丝难色,海望又道:“人选老夫已经物色好了,佟氏的挽月郡主最为合适。此女容貌姣好,气质非凡,与王爷乃是天赐的一对璧人啊!”“更重要的是,她身后还有库贝尔的铁骑,娶她乃是名利双收的上上之选,这才是伯父最为如意之处吧。”
海望赏识地点点头,“与王爷相谈,委实是省心得很!”“伯父所言有理,只是大业未成,本王暂无成家之意,请容我三思后再给您答复如何?”弘昼虽发下重誓,不再沉溺儿女情长,此刻忽让其另娶她人,心中难免有些难以割舍。案前老臣自是瞧得出他的心思,语带双关道:“老臣为耿佳氏一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早已立志为王爷清除路障,不论是谁胆敢阻挠大业,皆必除之,哪怕王爷降罪也在所不惜!”狼毫笔杆应声而断,弘昼紧握着两截碎杆,极其隐忍地出声,“伯父一片赤胆忠心,本王知道分寸,必不负厚望就是。”
三年前假山内的初见,银镯留情,到如今,情根深种,陡然间欲拔除,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