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起来说话!”雍帝对此甚是疑惑,雨棠执意跪在下首,“皇上,姑丈!雨棠认为姑姑突然暴毙是有人蓄意谋害的,请您彻查!”
雍帝:“你所言,可有证据?谋害妃嫔主位可是重罪,谁如此大胆?”雨棠此刻冷静得出奇,“回皇上,在此之前,您可以先问问熹贵妃, 景阳宫那口枯井里藏着什么。”一语罢了,熹妃的手蓦地轻颤了下,面对雍帝冷峻的面容,露出甚为惶恐的神色,“请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并非有意隐瞒蕊贵人之死,只是当时您为了此事茶饭不思,忧心忡忡,臣妾担心您知道后更为伤心,不得已才骗您说她逃出宫去了,臣妾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雨棠,将你知道的一字不落都告诉朕!”雍帝别过头去,不再看殿中任何一人。雨棠将昨夜井中见闻如实相告,并呈上金簪,“这是姑姑留给我的,上面沾有蕊贵人的血迹,皇上应当记得它的出处。”雍帝见到金簪的一瞬,甚是动容,“这是朕与蕊儿的定情之物,朕自然记得,蕊儿曾与朕说过,宫中唯有谦嫔待她比旁人亲近。依你之意,是怀疑谦嫔是因收藏此物而遭人迫害,谋害她的人与蕊儿的死脱不了干系?”她重重一拜,“皇上圣明!雨棠还有一事禀报,只是···”
雍帝端坐主位,正声道,“朕在这里,你但说无妨。”雨棠复又向熹妃行了一礼,“还望娘娘恕罪,姑丈,实不相瞒,雨棠已不是第一次犯宵禁潜入景阳宫了,早在七夕次日便因好奇与小沪前去捉鬼,虽未捉到鬼,但当时躲在廊下却见满姑姑带着一众太监在景阳宫···填井。”雍帝听后震怒,一拂袖掀翻茶盏,“熹妃,此事你又做何解释?你究竟隐瞒了朕多少事!”
“皇上,臣妾侍奉您多年,自问事事为您着想,您现在竟然也怀疑臣妾。”熹妃低泣着跪在地上,素极的衣裙倾泻一地,更添了几分哀婉之美。此时满儿押着面容呆滞的梅心上殿,“皇上,您冤枉主子了,主子命奴婢填井,实是为了息事宁人,自贵人没了后,宫中闹鬼邪说屡禁不止,主子担心此事令皇上您忆起伤痛过往,因此暗中调查,发现原是这丫头在景阳宫扰乱人心,已交给精奇嬷嬷审问过了,梅心此刻已然招供,这是证词,请皇上过目!”雍帝接过染血的证词,逐字细看,沉思片刻后低叹了口气,顺手递向傅恒,“你替朕交由宗人府入案,此事便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雍帝吩咐太监起驾回宫,雨棠追出永寿宫,心中颇为不服,“皇上,您不是答应要彻查吗,为何如此草草了事?”傅恒一把拉住她,“雨棠,不得无礼!”“放手!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真相明明不是这样的!”傅恒拿出一张证词展开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那丫头曾是蕊贵人的贴身宫女,她说亲眼见到谦嫔推蕊贵人下井的,在宫中装鬼就是为了让谦嫔娘娘良心不安,你姑姑是自缢而死!妃嫔自戕是诛连九族的重罪,皇上对你,已是网开一面!”雨棠一手甩开他,“事情不是这样的,她分明就是颠倒黑白!既然你不帮我,我自有办法还我姑姑清白!”
尾随而出的满儿见傅恒吃力不讨好,上前劝慰道,“大少爷,您方才做的很对,格格只是一时不明白您的苦心罢了。毕竟您与宝亲王,还有咱们娘娘才是祸福相倚的。”“姑姑费心。”
傅恒独自在甬道间穿行,心知今日之事雨棠难以接受,一份证词不仅道出谦嫔不耻蕊贵人之所为而动杀机,更将蕊贵人私通时的情景描写的淋漓尽致,饶是他也觉有失体统,更遑论当今圣上,此事自己更不便同雨棠细说,此刻她对自己定是失望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