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各路义军齐集宁武关,守关的兵力倒是充足,可却良莠不齐、难以统一调度,恐怕未必守得住宁武关”,大同参将郑国印向辽王苏穆尔表达了担忧。这位郑参将原是清大同镇标后营游击,大同城破时,他守卫武定门,见势不妙率部下丢盔弃甲降卫。莲大可汗为了千金市马骨、鼓励更多的清朝官员归顺,不但不杀,反将其升为大同参将,遂死心踏地为新主子卖命。大卫国不搞剃发易服那一套,很多汉人降官把明朝时的峨冠博带穿了回来,这位郑参将偏偏别开蹊径,不穿汉人的峨冠博带,反穿起蒙古袍来,甚至剃了个蒙古人常梳的三搭头发型,因而得到辽王苏穆尔的赏识,引为心腹。
“这正是孤所担心的,宁武关守军虽多却群龙无首,若无统兵大将统一指挥,恐怕未必守得住关隘”,苏穆尔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用欺许的眼光瞧着郑参将。那意思,你既然提出来了,派你去守宁武关正合适。
郑国印心头一紧,暗骂自己多嘴,眼珠一转说道:“恕末将无礼,杨氏兄弟、李宗盛、惠崇德皆是有名的贼头,桀傲不驯,非真蒙古大军恐怕镇不住局面”。随着大卫国势日升,关于“蒙古骑射无人敌”的神话开始流传,以至于降军视“真蒙古大军”为定海神针,一遇到困难便向莲大可汗请求发真蒙古大军救援。也很神奇,只要作战时有蒙古军队在场,这些降军往往士气大振、勇猛顽强。
“眼下清军已经占据雁门,兵势甚锐,很快便会奔朔州而来。孤的兵力不足,又怎可派蒙古铁骑前往宁武?”苏穆尔摇了摇头。
“末将以为不需派太多真蒙古大军,只需派一千骑兵前往,便足可鼓舞宁武守军的士气”,郑国印说道。
“额祈葛,儿愿率一千骑兵增援宁武”,一旁的哈喇齐主动求战。
苏穆尔皱紧了眉头,宁武关虽然是军事要地,可眼下这局面,离大同近的云川、平虏、朔州才是防御的重点,他其实已经抱有守不住便放弃宁武的想法。可三儿子这么一说,若是不让自己的儿子去,反显得自己循私情,恐怕会动摇军心。想到这里,咬了咬牙说道:“既如此,便拨给你一千蒙古骑兵并郑国印部二千步兵赶往宁武关增援”。
“是~”二将大声领命。
苏穆尔本有一万五千大军,一下子调走三千去宁武,感觉兵力不足,忙命朔州知州冯云骧征发城内青壮协助守城。冯云骧原是清大同府学教授,因协助卫军夺取大同有功擢为督理杀虎口兼理河保等处税务的户部员外郎,后又升迁为朔州知州。此人参与过大同献城起义,早就没了退路,很快便征发了五千青壮上城协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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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天下有数的雄关,如今到处都是酒肉的香味。贝勒尚善率领的清军与山西巡抚白如梅率领的清军在雁门实现会师,两军加在一起,兵力高达四万一千余人。为庆祝胜利,尚善下令在军中置酒款待三军。
“下官率军攻击雁门已有数月,始终不得寸进,幸亏贝勒爷神勇,方才夺回雁门。下官敬贝勒爷一杯”,白如梅笑嘻嘻端起酒杯敬尚善。
“白抚院过谦矣,我军能如此顺利地攻入卫军侧后,全靠白抚院牵制住了卫军主力。此战最大的功臣是您啊”,尚善笑嘻嘻地谦虚了几句又痛快地一饮而尽。
“贝勒爷,如今我军士气正高,宜趁胜攻打朔州才是。若能攻克朔州,我军便能将云川平虏附近的卫军与宁武关以南的卫军切成两段”,白如梅笑嘻嘻地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