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妃深更半夜出现在太医院中,崔辞很是诧异。
自从刺杀那日,太妃来帮他劝走那些大臣之后,他便一直没见过太妃。
一来自己确实很忙,抽不出空去见她老人家,再者,这段时间,太妃也一直闭门不出,也不曾派人来找过他。
不过,也仅仅只是两月的时间,太妃的两鬓却已经长了不少银发,整个人看上去都衰老了许多。
太妃如寻常一般对他说着关心的话语,一双手牵着他的,提防着四周,瞧瞧往他袖中塞了一张纸。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关于他腹中孩儿的事情,并由太妃承诺要给他的孩儿秀一双虎头鞋为结束语,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崔辞送走太妃之后,并没有急着马上将对方塞进袖中的纸拿出来瞧,只是如常的看了半个时辰书,这才慢吞吞叫人伺候着梳洗了,躺上了床。
一直躺到后半夜,他才猛地睁开眼睛,小心地将太妃给他的纸展开,凑在昏暗的烛火下大略瞧了一眼。
小小的宣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却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他一定要出宫一趟。
崔辞捏着那张纸,暗暗想着。
他警惕的重新躺下,第二日一早,便同凌寒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时日,因为苏镇和崔云钦都不在,两人和荣秋凑在一块儿,倒也商量了不少的事情。
而此时,凌寒心里也清楚,要想摆脱此般被动境况,便只能咬牙搏一搏,因此便也没有再继续拦他。
但紧随而来的,还有一个问题。
……荣秋也要跟去。
凌寒本想拒绝,可又拗不过她。
与苏镇分别两个月,她也是想她的夫君的。
凌寒没有法子,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带着两个大肚子坐在车上,凌寒只觉得头大。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上天才会这样折磨他?本来就崔辞一个人,都够让他费神的了,还多添了个荣秋……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都是他欠崔辞和苏镇这两个人的!!
凌寒一路愤愤,一直走到了崔云钦和苏镇的单独住处。
不过,因为疫病横行,凌寒并不敢让两人贸然下车,只是自己蒙上熏过草药的帕子,先下车去瞧瞧情况。
因为最近苏镇和崔云钦穿回来的书信太少了,他也不知这二位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他们也染上了疫病,那是万万不能和车上两人见面的。
走进去之后,凌寒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些乌鸦嘴的体质在身上的。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啧……怎么这两个,偏偏真就染上了呢?
这可怎么办。
而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听闻凌寒来了,更是连房门都不让他进,便隔着门和他说话。
“你不在宫中好好照看秋儿和阿辞,跑来这里做什么?”这是苏镇说的。
“陛下和荣夫人怎么样?他们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这是崔云钦问的。
“额……”凌寒默了默,说道:“他们这会儿就在门外。”
“什么?”待在屋中的人同时喊出声,然后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门前来。
不过,虽然隔着门,两人却还是贴心的用熏过药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你怎么将他们带来了?现在城中到处都是疫病,你快将他们带回去!”崔云钦的语气急促,说完便猛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也不是我想带他们来……是他们自己非要来的。”
“他们想也不行啊!现在城中的情况不容乐观,你还是快将他们带回宫去。”
“恐怕劝不住。”凌寒叹了一口气,说道:“崔云钦,你的孩子,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什么?”门后的崔云钦有些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叫我的孩子被人惦记上了?”
“国师,此次瘟疫是他的手笔,唔……至于他这么干的目的,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若是不赶紧解决这些事,查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及时想出对策的话,而阿辞又正好生下男孩儿的话,他便会将那孩子抢去。”
“哦,对了,若是阿辞这一胎不是儿子,他还会让阿辞继续生。”说完,凌寒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阿辞今日是想来跟你与苏镇商量对策的,却没想到你们俩……”
崔云钦在门后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你去将他们二人带进来,我先叫人给你们收拾个地方住下。”
虽然疫病横行,但得知国师竟然有这样的目的,他也不敢让崔辞再回宫里去。
只是……国师的所作所为都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为何还能如此轻易出宫来?
这事实在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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