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钦……”他低喃着这个名字,闭着眼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了浴池中。
……
崔辞又在浴池里待了好一阵才穿好衣裳回去。
心不在焉的走进书房,却是一抬头就瞧见了坐在案几前的崔云钦。
他吓了一跳,不自觉便往后退了退。
崔云钦早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抬头看过去,平静的喊了一声:“父皇。”
崔辞闻声,心头莫名一惊,又往后退了退。
但他很快就将情绪调整好,开口道:“你怎么还在书房?”
说话间,他故作镇定的将双手负在身后,提步走到案几前。
“这些册子我都看过了,只是收录那些影卫资料的,父皇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虽然他是与崔辞一起遇刺坠崖,才会连人带魂来到二十年前,但他对于云崖宫的了解,却仅限于知道它是由皇室建立的。
但穿越时间来到二十年前之后,他才从父皇口中得知,如今掌握着云崖宫号令令牌的人,竟然是父皇的亲兄弟。
他还以为,父皇那些兄弟,早在当年宫变前后就死光了。
不过,崔辞的兄弟有没有死光,崔云钦并不在意。他只在意崔辞什么时候能够拿到那块令牌,而这个唯一还活着的九皇叔,到底什么时候能死。
虽说他和崔辞这次并没有死,但若非有这机缘穿越时间,那二十年后的他们,坠崖之后就当真只剩下两滩肉泥了。
性命攸关的事情,他们既然已经遭过一次暗算,有机会重来,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的。
崔辞听着他的话,心头的古怪倒是消减了许多,伸手拿起案几上的册子翻看。
上面确实只是记录了影卫的个人信息,但这些影卫,可都不在皇宫的名册之中,都是崔河私自养的影卫。
其实崔河私养影卫这件事,他一直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对方那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动作,加上东林府这个地方实在是山高皇帝远,他便懒得去管。
但死过一次,他却再容不得崔河背着他搞小动作。
他不可能再给崔河第二次杀他的机会,也绝对不会让他手中留有可用的人手。
崔辞只大致翻了一下几本册子记录的人数,便将册子放下。
他倒没想到,崔河竟然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私自养了那么多的影卫。
崔辞沉着面色,半晌才将册子放下,抬手揉了揉额角。
他当初就不该相信这点可笑的皇室亲情。他是顾念着亲情放任纵容,别人却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他的命!
崔辞想着,竟也有些神伤。
既然觉得这个皇位那么好,崔河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争这个皇位呢?
若是一开始,崔河就要这个皇位,就好了。
若是崔河做这个皇帝,他的身体,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
崔辞的手,暗暗在袖中捏紧。
其实他的身体,并非天生就是这样,而是当年幼时称帝,防不胜防,被人害成这样的。
而将他的身体弄成这副模样的那个人,就是他此生杀的第一个人。
那一年,他才七岁。
崔云钦一直关注着他的神色,见他忽然陷入沉思,面色也慢慢变得难看,不禁疑惑。
崔辞他……竟然那么在意崔河这个九弟么?竟然为了这件事如此神伤。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年崔辞待他的好,说他重情重义,倒也不稀奇了。
被人的儿子都能当成自己的亲子来养,更莫说是与他有血缘亲情的兄弟了。
可是,崔河是一定要死的。
就算崔辞再是在意这个弟弟,他也一定会杀了崔河!
只是希望,到时候,崔辞不要恨他啊。
两人各怀心思,都未在书房中待上多久,便各自离开。
因为今天身体格外躁动不安,崔辞现在只觉得自己疲累无比,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便先进房睡了。
崔云钦倒是慢慢悠悠的,将一切都收拾好了,然后便照旧来到崔辞的窗前。
他今日应该确实太累了,连窗都没关,就过着被子睡下了。
崔云钦站着瞧了一眼,便就转身离开。
不多时,又拿着一个香炉,轻手轻脚的从窗子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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