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吃拉面吧,”春野优指了指街对面的夜摊,“吃完了一起回家。”
“我们一起回家。”
宫村空扔掉了手里的公文包,把春野优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他只想狠狠地抽刚才险些轻生的自己一巴掌。他怎么能忍心留春野优一个人在世上呢?
春野优是这世上唯一一个需要他的人,是他继续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或许是那一次,又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在遥远的过去,宫村空就已经对自己的弟弟产生了畸形的感情,并终于把所有人都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注定被世人所唾弃。
5岁的时候,母亲把一个小小的铁笼子交到他的手上,告诉他:“把兔子养大的时候,就能见到妈妈了。”
后来兔子死掉了,他还把兔子的尸体留在屋子里好些天,每天照常给它换水换粮,直到它整个散发出浓烈的臭味之后被父亲揍了一顿。
15岁的时候,母亲把另一只小小的手交到他手上,告诉他:“等优长大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十几岁的少年没有什么耐心,对于突然发生巨变的生活并不能做到顺其自然地接受,总是习惯用一些顽劣的恶作剧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春野优很怕黑,夜里被宫村空突然关掉灯还讲鬼故事吓得快哭出来的时候,却在拼命地往他怀里钻。
父母在家的日子,春野优的文具盒被宫村空故意藏了起来,他因为没法完成家庭作业挨了一顿骂。宫村空冷眼旁观着一切,他却只望着宫村空道歉,说着“对不起哥哥,我把你送我的橡皮弄丢了。”尽管那只是宫村空从自己的橡皮上削下来的一小块。
……
16岁的时候,宫村空打哭了学校里欺负春野优的小混混,背着他回家的路上,春野优伸出小手揉了揉他破裂的嘴角,嘴角牵扯出他心口些许的疼。
17岁的时候,宫村空一大早被哒哒跑到自己床边的春野优吵醒,一睁眼就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脱下一半内裤,眼神无辜地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本该好好向小孩解释什么是梦遗的他,愣是红透了耳根半天说不出话来。
18岁的时候,宫村空看着春野优放到自己面前的一堆巧克力,捏着他的脸调笑他“现在这么受欢迎?巧克力都多到要堆来哥哥房间里了”,他却红透了脸说着“我以后…以后自己赚钱给哥哥买……”
春野优没有什么表情时,嘴角也像是带着微笑般。宫村空把他从冰冷的房间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车后座,端详着他永远凝固的笑脸,轻声对他说话。
“我们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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