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江走近别克车,将要告别时,看似随意的问:“这一段江湖上传出些风声,很多同道聚集到上海滩,今后会越来越多;祝兄能否给交个底,你到上海,真是为寻找那个宝藏吗?”
“怎么会呢?谁说的?如果有什么宝藏,我们该小心才是,闹得这么满城风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吗?”小骗子一本正经的否认;“我看,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阴谋,要暗算祝门,暗算我。”
“也许吧。”蓝湛江看不出破绽,对祝童的话里有话也不置可否,挥手告辞:“祝兄万事小心,有什么事不要强出头;这样也好,不管是不是真有宝藏,人心不古需要大浪淘沙,江湖道也该接受这样的检验。”
两辆车开出小道,别克拐向高速公路方向。东边微微放光,天快亮了。
“他们不回上海?”祝童问。
秦可强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注意开车,说话时也是面无表情:“家父住在苏州,蓝先生在那里有幢别墅,与梅老的园林很近。”
“我还不知道,秦兄原来是石旗门主,抱歉失礼;你们是从海外来?”
“我们都是从海外归来的。”
“石旗门为什么要回来呢?”
这次,祝童没得到回答,他也不感觉尴尬,小小,研究起那只手表;滴滴滴滴敲动。
祝门本就擅长手上的机巧功夫,学起这些东西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旅行车停在紫金豪苑门前时,祝童敲击的速度与力度已经似模似样。
秦可强目送祝童离开,嘴角浮起丝微笑。
他腕上的手表传递过来一些散乱的信息:早些休息,辛苦,谢谢。
海边石屋外,神钩王寒正在询问庙里的和尚,他们回来后才发现,长孙道士和麻姑都不见了。
海王庙地处偏僻,是一些依附金佛门庇护的和尚潜修之地,他们何曾见过那样诡异的场面,对神秘的道士和黑衣妇人很有些惧怕;人家要走当然是马上开门送客。
“都走了?咱们也走。”
神钩王寒冷着脸,带着手下走了,和尚才长出一口气。
江湖上的传言越来越甚,无情大师的弟子不断介绍人来这里短暂驻留,他们一方面不胜其烦,一方面对传言中的江湖宝藏还有些幻想。
六点四十,祝童抱着阴阳刚进门,叶儿就过来了。
“出去了?”
“遛狗,小家伙闹腾了一夜,带他到外面散散心。”
祝童撒谎是从来不打腹稿的,说的也自然,但是心里可就紧张透了。
“一定跑了好远。”叶儿抚摸着阴阳湿漉漉的爪子,爱怜的轻声安慰它。
“你真的去遛狗了?”叶儿奇怪的上下打量小骗子两圈。
“怎么了?嘿嘿,没有叶儿,我都不会穿衣服了。”
祝童掩饰起慌乱,他身上的衣衫、鞋子,适合搏斗,不适合散步那样的休闲活;特别是脚上的软皮鞋,尖头暗藏钢钉;平时很少穿。上衣是刚换的,那件被神钩王寒弄破的衣服,刚刚塞进床下。
清晨,叶儿刚梳洗过,浑身洋溢着清纯的少女气息。对恋人的胡乱解释,她低头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
祝童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他希望拥有平静的生活,即使世界上只有他和叶儿也不会感觉枯燥;如果没那么多烦事,该多好。
“你去冲澡,我下去买早点。”
叶儿感觉到祝童清晨的男性,推开他,到厨房拿过乘具,跑出房门。
“阴阳,撒谎不是好习惯,今后要做个诚实的好……狗。”
小骗子训斥阴阳,小狗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副无辜无邪的真诚模样。
“你是个骗子。”
祝童扔下阴阳,脱去衣服鞋子到卫生间冲洗。
阴阳紧跟着他,凑到水流下,舒服的享受温热水流的冲刷。
“我教你写字吧,学习要从儿童抓起。先教你什么呢?对头,先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每天一百遍。”
叶儿回来时,祝童正抓着阴阳的狗爪,在玻璃桌面上笔划着两个字:阴阳。
甜蜜的日子自然如流水,感觉时间是很快的,三天过去,为赵永兵做手术的时间到了。
手术前,田旭洋田公子早早就在外边等候,对每个进入手术室的医生护士微笑。
小骗子也一样得到了田公子的微笑,还有一句话:“李主任,麻烦麻烦,回头请各位到水乡人家小酌,务必赏光。”
祝童笑着答应,虽然眼睛没刻意去看,对站在田公子身边中年人多了份心;他就是审问赵永兵的人,也是出现在赌局上的高手,脸上饱含微笑,眼睛里闪着平和的柔光。
“此人,修炼有秘术。”
田公子怎么能收拢到这样的人物?他是谁?在田公子身边是什么角色?谋士还是保镖?最重要的是,祝童对这样的人物一无所知,而对方却好像知道他。
江湖上,有哪个门派是隐忍不出或故作神秘的存在?
真正以医生的身份进手术室,祝童还是第一次,术前准备那一套程序,郑书榕和吴瞻铭都十分熟练,小骗子照做,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进入手术室后,小骗子刚开始搞不清自己的位置。
夏护士长走进来,就术后的安置准备和吴助理低声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祝童在口罩下微笑着,夏护士长临走时看到祝童的眼光,没来由赶到几丝慌乱。
她不知道,自己前天晚上与江小鱼的一切,都被这个讨厌的小骗子偷听个一清二楚。
那实在是很陌生很刺激的艳遇,江小鱼追求夏护士长的事情,高干病房的小护士们都很清楚,每天上午十点,店的伙计都会把一束火热的玫瑰摆在夏护士长案头。
开始夏护士长根本没在意,但是有一天她去查房时,江小鱼忽然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