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谋用力的吐了一口气,随即激动的说:“太好了……太好了……绣娘,你听见了吗?我的眼睛能治,我的眼睛治好了,就能看见你了,还能看见董老爷子,又能看见李伯伯和阿威了,还有乡亲们,还有凌大哥他们。”饶是纪深谋性子冲和沉稳,此时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董元公怕他喜极伤身,连忙劝道:“孩子!大喜伤身,还是先听听白庄主怎么说吧!”
纪深谋收敛心神,强行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个事,可心情如何,却是溢于言表,苏绣娘看他高兴,偷偷的拉着他的手,发现纪深谋的手竟然微微颤抖,显然激动之极。
董元公将烟袋点上,连抽几口,‘倏’的吐出几口烟圈,缓缓问到:“但不知要如何医治?”
白泗江沉吟片刻,轻拂颌下长须:“眼下还得看看天意,老夫的法子对心脉冲击极大,不知道他的心脉能否承受的了。若能受得了,老夫自有现成的方子助他复明。”白泗江右手二指相扣,对准纪深谋胸口处轻弹,一阵劲风吹过,纪深谋感到心口一紧,随即又和平常无恙。“老夫已向他心脉中打入了‘无相雷指’的真气,若半个月后,其心脉脉象平稳,那他的心脉就能承受老夫这个方子的药性,若是脉象不稳,老夫再想其他方子治他,纵然的时间长些,也还是能复明的。”
纪深谋已恢复平静,他微笑着说:“老前辈,俗话说成事在天,无论结果如何,小子都很承你的情。”
白泗江摆手道:“我是受董兄之托来替你瞧病的。你要谢就谢谢他吧!”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你的性子我倒是很喜欢,若你真想谢我,就给我做徒弟吧?”
纪深谋一愣,随即摇头道:“前辈,恕小子万难从命。”白泗江奇道:“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没有师父吗?”纪深谋不语,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曾答应要陪董元公,若是拜师,就又要照顾师父了。所以他才没有答应。董元公悄悄地用膝盖顶了顶白泗江的脚,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董元公故意扯开话题,笑着问到:“孩子,你的背伤好的怎么样了?”纪深谋略微活动了一下肩膀,答道:“老爷子,你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董元公见纪深谋手臂已能行动如常,果无大碍。心下顿宽,转而问到:“泗江!老哥有件事情要请教你。”于是,董元公将纪深谋被‘五毒’噬咬而不死的事向白泗江说了。又将苏绣娘所转述——纪深谋的血溅到匪贼身上,那名匪贼突然脸色发黑离奇殒命的事一一相告。
白泗江的脸上露出拿捏不准的神态,沉思了好一会,说:“小兄弟,得罪了。”纪深谋不知所为何事,出于信任,仍点了点头。白泗江捏住纪深谋的一只手掌,从怀中取出一根长约五寸的银针。白泗江的表情显得很郑重,用布捏住针尾,朝纪深谋的食指轻刺,白泗江手上略微用劲,一颗黄豆大的血滴登时出现。白泗江把血滴入茶碗之中,茶水瞬间变成紫红色。
董元公和苏绣娘暗暗称奇,但白泗江却并不感到奇怪,脸上还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将银针浸入茶水中片刻,拿起一看,只见没入水中的部分已经全部发黑。白泗江小心的将那根银针包好,端起茶碗走到墙角。在地上掘了一个深两尺、宽一尺的洞,小心翼翼的将茶水倒入深坑,又将银针埋入坑中,复又将土壤盖好,这才如释重负,走回众人身边。
白泗江走回众人身边,望着深坑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但看向纪深谋的时候,脸上却是带着笑容:“小兄弟还不知道吧,你已经练成‘五毒之身’。”众人面露茫然之色,不解其意!
苏绣娘忙问:“白老前辈,‘五毒之身’是什么呀?难道很厉害吗?”“武林中懂此道者对它梦寐以求,你说厉害吗?”白泗江笑着说。苏绣娘不解地说:“可前辈你刚刚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呀?弄得我还以为纪深谋落下什么毛病了。”白泗江笑道:“女娃是关心则乱,哈哈!再说老夫刚刚端着一碗世界上最厉害的毒水,哪能不如临大敌啊?”“毒水?”苏绣娘越听越糊涂。
董元公似乎猜到几分,他笑着说:“白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一五一十的和我们说说吧!”
白泗江说:“我们‘白莲庄’的祖先是游方医者!悬壶济世,全凭一部《千金方》治病救人。《千金方》是教人如何治病开方的医典,方子对症,自是药到病除,知其意义,故我前后翻阅数次,每次都有新的体会。五年前,我又读起这部医典,竟然让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苏绣娘正听到关键处,白泗江却突然住口,她忍不住催促:“什么秘密呀?老前辈,您倒是快说呀!”
白泗江又道:“我在医典的一页册内,竟然发现了一个夹层,夹层中只有两张薄如蝉翼的古纸张,上边记载了一个奇门秘法,说得是如何修炼‘五毒之身’。”
董元公奇道:“天下竟然有这等奇事。”白泗江点头道:“当时我也不相信,只当是无稽之谈,大致看过一遍,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可今日看来,天下间还真有‘五毒之身’这么回事。”
苏绣娘问:“‘五毒之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白泗江解释说:“所谓‘五毒之身’,是指用蟾蜍、蛇、蜘蛛、蜈蚣、蝎子五毒的毒液炼体,使自己的身体达到百脉畅通,百毒不侵之境界。”
苏绣娘觉得这方法过于诡异,颤声问到:“这……这怎么炼啊?”
白泗江道:“用‘五毒’噬咬人的身体,它们会在噬咬时将自身的毒液排入人的体内,五毒相生相克,通过对五毒毒性的控制,达到毒素在体内的平衡,变毒为宝。让血液慢慢吸收五毒的毒液,从而适应毒性,达到百毒不侵效果。毒液中的毒性相互克制着,毒性已不能显现,‘五毒’都是广吸天地间灵气之物,毒液中不乏固本培元之效,五毒毒液齐至,效果更是明显,伐毛洗髓,脱胎换骨都不难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