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尹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抱拳道:“晚些给各位喝酒赔罪,咱们走!”官差们顷刻间就走了个干净。李掌柜长吁一口气,趋前道:“凌小哥,这都是你的造化,若你对杨大人没有恩情在前,那可非得到官府走一遭不可,这杨大人做事较真着呢。”
凌天成拍着额道:“是啊,这么有趣的人,我也不大愿意和他撕破脸。哈!现下雨过天晴,我还得接着喂我的马去。”说着,道了声得罪,便往后院去了。
店内刚过饭点不久,故只有周铁和南怀远两名食客,想到刚刚的事,又见李掌柜不大忙。南怀远便招呼李掌柜坐下,攀谈起来,话锋终落在了刚刚走的杨府尹身上。
“……”
“杨府尹做事刻板了些,但人却不错,虽然才来一个多月,但百姓说起他都要竖拇指的。”
“哦?此话怎讲?”
“他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哩!”李掌柜看看时辰,抱歉地说:“二位小哥,详细点的以后再聊,今日小老儿还有要事张罗,失陪了。”
等李掌柜走远,周铁想起之前的事,忽拿着筷子朝南怀远头上打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疼得南怀远直嚷:“周铁!你为何打我?”说着,已气呼呼地站起身来。
周铁冷着一张脸,示意南怀远坐下,气愤地说:“你可真有能耐,第一次和人认识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吐露无疑?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出门在外要懂得含蓄,凡事不可尽吐真言。”
南怀远白了周铁一眼,反驳到:“可你还告诉我,遇到可结交的江湖好汉,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才能让别人感觉到你的诚意,才会真心想和你交朋友。这位凌大哥,是‘西北三英’之一,侠名响当当的,我早已想交他这个朋友。在他面前说真话,有什么错?”
周铁一听这话,顿时语塞,他敬佩南沐风的为人,心中对他敬若神明,是以不许别人说他半个不字。至于他教训南怀远,话要少说要懂得含蓄之类也不过是他想教训南怀远的借口。
周铁自知理亏,拍了拍南怀远的肩膀说到:“大哥错怪你了。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和大哥去一趟府衙。”南怀远余怒未平,没好气的说:“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有什么意思,要去你去,我可不去!”随即将脸撇到一旁不再理会周铁。周铁心下道:“今日因凌兄弟的事,差点和府尹翻了脸。既然现下他已不来为难凌兄弟,咱们自是要和他和解一番的。”但他嘴上却道:“抓‘江南四毒’得需要情报,这广临府的情报来源自然是官府知道的最多。再说,咱们出门公干,怎能不拜会地方官儿?有他们帮助,做事方便许多。”
南怀远听到这,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下来。但嘴里依旧没好气地说:“先等等,我总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要是没吃饱饭,哪有力气去和府里的官员说话!”
周铁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他气已消,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周铁和南怀远从府衙回来时,日已西沉。南怀远问到:“周大哥,杨府尹说广临府最近没异常,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周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若有所思。沉吟半晌,缓缓开言:“就是没什么异常才显得奇怪!武林正道定于十二月初六聚义苍山,除灭四毒。自古正邪不两立,邪魔外道必会千方百计加以破坏。广临府是进苍山的必经之地,竟然没有丝毫异常,这其中必有蹊跷。”
南怀远脸上显出不在乎的神色,得意洋洋的说:“照我说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费心想这么多也没用,邪魔外道自有人去收拾,咱们来也就是尽尽绵薄之力罢了。我觉得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摸石头过河只是无奈之举。但眼下……”周铁叹了口气,如今的情形似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人说话间,仙鹤酒楼已近在眼前。酒楼热闹非凡,进出酒楼的人络绎不绝,既有商贾人士,也有乡间农夫,老幼妇孺皆俱,如赶庙会般出入于酒楼。南怀远和周铁都感到疑惑不解,只因此番场景,平生所未见。南怀远嘟囔道:“这可真是奇怪,酒楼今日布施酒宴么?可就算是京城最好的鼎福楼做这东道,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啊!”周铁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这光景我还头一次见。走,咱们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