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安慰他:“卫砚叔叔和梁柔婶婶送你的其他东西也很好呀,都是京城里带来的呢。”
卫澂想想自己以往的生辰礼物,顿时觉得难以取舍。
对哦!他也好喜欢那些东西的!
卫澂刚准备说要是一年能过两次生辰就好啦,就被突然变脸的阿凌拉到了身后,这才看到原来自己背后不远处站了人。
阿凌戒备地盯着那个明显是外族样貌的男人,警惕道:“你是谁?怎么进军营的?”
男人粗犷的嗓音冷笑一声,毫无征兆的突然发难,抬手抓向了两人!
阿凌仗着年纪小身形灵活,拉着卫澂四处闪躲着避开。
可体型和年岁都相差太大,没跑太远,还是被男人抓住了。
卫澂害怕的高声呼救:“快来人!!来人啊!!军营里有细作!!!”
男人绑好他们,古怪地笑了下,用不熟练的官话说道:“附近早被我们的人调离出去了,没人会过来。”
卫澂和阿凌被逮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营地,路上被硌着胃颠的难受,卫澂一下马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被不耐烦的男人伸手就要拿马鞭打他。
阿凌瞪大眼睛,想也不想地扑到卫澂身上,硬生生替他挨了一鞭。
投入牢笼时,阿凌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他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小幅度发着抖。
卫澂哭得声音哽咽,小手抖着去探他的颈动脉:“阿凌哥哥……你不要死……澂澂求你了呜呜呜……”
阿凌艰难地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拍拍卫澂的手,无奈身体被绑,只好蹭了蹭他的腿,气息不稳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挨了一鞭而已……卫莹,别哭,先帮我止血。”
阿凌只会在极严肃的时候才会叫卫澂的字,卫澂听到后条件反射止了哭声,哭嗝都憋出来了,被绑在身后的小手摩擦挣脱出绳索,生生勒出了两道血痕。
卫澂压根儿没注意到手腕的伤,小脸比阿凌的还要白,强装镇定地解开阿凌的绳子和衣服,撕掉自己的衣摆给他包扎。
小卫澂看着他背后长长一道触目惊心皮开肉绽的鞭伤,悄悄一抹眼泪,憋着哭着道:“阿凌哥哥你忍一忍,等回家就好了。”
“好呀。”阿凌疼得动不了,又怕他崩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点,“祁叔叔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卫莹,没事的,我会保护你。”
卫澂抱着阿凌的胳膊不撒手,缩成小小一团:“我也会保护阿凌哥哥!”
“卫军师,在训练场发现了卫澂和祁桑禾的踪迹,他们应当是从那里失踪的。我们顺着马匹的痕迹一路查到了这里才没了行踪。”
卫濡墨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的异样,他站在地图前,问祁映己:“你觉得他们现在的营地会在哪里?”
祁映己皱了皱眉:“这里是洼地,这里太平无遮挡物,这里……”一连判断多处,他的目光在某处顿住了,指尖一点,“去这里看看。”
笼外传来了交谈声。
马贼语言杂乱,官话獜族语乌牙语还是其他外族的语言都会说,阿凌受伤集中不了注意力,卫澂就主动挑起了搜集信息的大梁。
他从小在边关长大,听到的语言也杂,小孩子学东西快记忆力也好,竟然让他也七七八八听懂了个大概。
“他们会同意用那两个孩子换吗?”
“会。”是抓他们的男人,“他们是祁映己和卫濡墨的孩子,大将之子,价值高着。”
“哼,毁了我们的营地,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真想弄死他们!”
“大哥,真要放走他们?”
男人阴森地笑笑:“他们也活不了太久了。”
卫澂正想着他们什么意思,就见笼门打开,进来的人看到他们挣脱的绳索明显一愣。
男人上前掐住了卫澂的脖子,塞进他嘴里一个药丸,逼迫他咽了下去。
脸色涨红的卫澂被丢到地上咳嗽着顺气儿,滑进食道的东西呕也呕不出来,愤怒地盯着他:“坏人!你让我吃了什么!”
男人轻蔑一笑,又要去喂躺在地上的阿凌,被卫澂抱住了小腿拖住了。
“别碰阿凌哥哥!”
“我不碰他,你替他吃毒药吗?”男人一脚狠狠踹到了卫澂的胸口,直接把人给踢飞了。
卫澂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气血上涌,捂着胸膛咳了几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澂澂!”
阿凌心里焦急,却无能为力,身上的伤口也在挣动中又裂开了。
卫澂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愤恨地盯着男人,一张口,向来清脆的嗓子都哑了:“吃就吃!”
男人倒是对卫澂起了兴趣,半蹲下来,饶有趣味地打量他片刻,又塞了颗药丸进他嘴里。
男人站起来:“本来是七日毒发,你连吃两颗,如今最多也就三日光景。体内脏器被毒性侵入的感觉不好受吧?”他冷笑,“等你死了,我就把你丢到沙漠里喂狼,祈祷祁映己能给你收尸吧。”
等男人走后,阿凌彻底慌了神,爬到卫澂身边,忍着背后的伤痛,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声音都颤抖起来:“……澂澂?”
卫澂还在不断吐着血,他虚弱的喘息几声,扯出了一个苍白的笑:“阿凌哥哥,澂澂长大了,也能保护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