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得知这个消息后当场晕了过去,军营大夫知道她公主的身份,慌忙把人抬进卫濡墨的营帐,一把脉,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祁映己这时万分感谢梁酌,让自己可以避免带伤上阵,在心底给梁酌磕了个头。
日夜兼程赶回边关,形势已十分严峻,饶是凭借祁映己的谋略也花费了半月时光才扳回一城,情况慢慢好转起来。
又一场奇袭胜仗,战场上局势逆转,甚至连新选出的南部首领又被俘虏,獜族方终于忍不住气,率先联系了祁映己。
梁楚这几日总是哭,夜晚也睡不好,老是梦到卫濡墨回不来了,人都瘦了一圈。
祁映己安排好一切后去找了她,嘱咐她自己身体要紧,安心养胎,万事有自己。
祁映己重新选定了见面地点,将双方的会面定在了乌牙族内。
当天,祁映己部署好计谋,背着长刀,骑着战马,领了一小队精骑,去了约定的地点。让精骑在外侯着,自己孤身一人进了营帐。
他的视线放在了北部首领巴格的身上,缓缓移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不出所外……看到了谢飞絮。
谢飞絮示意巴格先回避一下,巴格愤恨地剜了眼祁映己,不情愿的离开了。
祁映己安静等他落座,出声问道:“卫砚和程跃呢?”
“他们很好。”谢飞絮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尽管听起来声音平静,尾调的颤抖也暴露了他的伪装。
“南部首领扎达我已带到,如果你想交换战俘的话,谈条件吧。”
谢飞絮咬了咬唇:“祁镜……”
“桑月珠,”祁映己平静地打断了他,“现在是在谈判。”
谢飞絮敛下了眼睑:“……乌牙要脱离附属国的地位。”
祁映己:“只是两个人而已,这个条件太大了,我也做不了主,需要传信回京。”
谢飞絮抬起了眼:“我还要你……作为交换留在乌牙。”
祁映己微微皱眉。
谢飞絮接着道:“巴格和乌牙有合作,借由他的手和族群挑起战事,我们会在后方给与帮助和参谋。如果不是我叫停,战火早就烧到了附近的城池里,巴格是打算拼命去拖长战争的,到时战事连延不断,往后总有一天会和你上次所经历过的一样。”
双方打不下去了再两国和谈,共约百年之好。
祁映己掀了掀眼皮:“有我在这儿,不会让这场战争拖太久的。”
谢飞絮笑了笑:“所以我需要你作为交换留在乌牙,可不止是我想要你的原因啊,祁镜。”
“我要见他们一眼。”祁映己站了起来。
谢飞絮点点头,没让人带他去,亲自领他去了关押他们的囚笼。
被铁链锁上的两人一看到祁映己,眼睛骤然亮了一下,随后程骋极快的反应过来,隔着牢笼,急切地道:“祁统帅,这次怪我失误太大,他开得条件不管是什么你千万别应。”
瘦了不少的卫濡墨哗啦啦拖着链子,趴到了铁栏杆上,严肃地问道:“祁镜,他提什么了?”
“瘦了,也黑了。”祁映己没回答,“但是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不及两人回话,倚靠在一旁的谢飞絮便道:“我知道他们如果死了或者伤了,你会恨我。”
祁映己看向了他,他的声音落在了自己的耳边:“祁镜,我不想你恨我。”
祁映己本就只打算看看,见过一面便要离开,临走前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两人道:“你们可别自尽啊。卫砚,梁柔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你快当爹了。程跃,我来之前将你的妻儿都接到了军营里严加保护,你女儿很厉害,跟着营里的士兵们训练,你儿子打架已经快打不过她了。”
祁映己隔着牢笼,对呆愣的两人浅浅笑了:“好好活着,等我带你们回去。”
回到了刚才的地方,谢飞絮对他道:“我不急,可以等你慢慢给我答复。”
“我手里有道圣旨,”祁映己沉默许久,忽然出声道,“如果程跃死在关外,我会替他接掌兵权。”
祁映己沉静的目光放在了谢惊柳的身上:“他们两人死了,我只不过是再经历一次经历过的事。到时我重新接管兵符,虽然战事时间会延长,但拖下去你们只会输不会赢。而且率先撕破协议的是你们,到时因战乱而受苦的百姓怨怼的也只会是你们。他们两人的命,没那么值钱。”
谢飞絮轻轻笑了一下:“祁镜,你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他上前两步,和祁映己靠得极近,垂着的目光缱绻又认真地盯着他,轻声问道:“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抓到三军统帅和军师的?”
梁澈曾说“找个好听的理由”。
祁映己虽然当时应下了,但并没有思索出相应的方法,便也暂时搁置了下来……可边关不止他一个将领。
帝王在关外也有其余可信任的人手,绕过祁映己随便下道密令也不难办到,等程骋和卫濡墨外出御敌,随便使个绊子,将导火索亲手送到敌方手中,这时己方无论做出什么举动都算是“情有可原”。
提前让祁映己接权的圣旨已下,这两人的死活在那一刻便被帝王放弃了。
祁映己闭了闭眼。
谢飞絮的手掌轻抚上这张令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声音低的像呢喃似的:“祁镜,我是恨梁澈的。在宫中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所有人都觉得我过得很好,不愁吃喝,还有帝王的情意,可我却一直很难过……我本就不属于平朝。”
谢飞絮抱住了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但我知道如果我更温顺一点、乖巧一点,他会很开心。所以我对他有求必应,在床上也尽力取悦他。他不让我射出来,我就等他一起,他让我咽下所有的白浊,我就乖乖咽下,有时他起了兴致想插着我睡,我就张开腿任他进入。我在讨好他,我想过得更好一点……因为我不想死在宫里。”
祁映己的声音带着颤:“惊柳,别说了……”
谢飞絮破天荒第一次没有听他的:“我能杀他,但没必要,这除了激怒你们没什么用处,我也不能回到故乡。如果我还在宫里,只要梁澈对我有微末的喜欢,我就能一直过得很好。
可我不是猫儿,圈起来喂口饭就够了,我想回到阿翁身边、回到故土。”
“祁镜,”谢飞絮吻上了祁映己,“我恨他,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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