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濡墨很忙,每次梁楚去找他都扑了个空,安静等他大半天他才能挤出一刻钟的时间给自己,一点也没把自己这个公主放在眼里,气得梁楚说我再找你我就是猪!
然后第二天该来接着来,该等接着等。
每天就这么一刻钟的见面时间,梁楚愣是让他教会了自己骑马。
等梁楚练熟了自己的技术,兴冲冲地跑去找卫濡墨,耐心等他忙完,拉着他就走:“卫砚,你去看我骑马。”
卫濡墨想去看祁映己,不想看她骑马:“你多练练就好了,有人在旁护着呢,不会受伤的。”
“不是!”梁楚一跺脚,狠狠踩了他一下,“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我是学会了才想让你看呢,不是让你照顾我!”
到了马厩,祁映己竟然也在,还和身边的谢飞絮说着什么——都是祁映己说,谢飞絮听。
卫濡墨想到了他说要去找程跃取经哄人的言论,顿时了然。
梁楚见谢飞絮也在,高兴地凑了过去:“谢惊柳,你也来学骑马吗?”
谢惊柳摇摇头:“我不是来学的。”
“他会骑,”祁映己立马接道,“惊柳从小就会,最近两年才不怎么接触的。”
谢飞絮沉默地看着他,良久,别扭着移开了视线。
梁楚可不知道他俩之间的争吵,自己去选了常骑得那匹马,牵到了卫濡墨面前。
卫濡墨没搞明白她的意图:“怎么了?”
“我上不去。”梁楚实诚道,“卫砚,你帮帮我。”
卫濡墨:“……学会骑马了但是上不去吗。”
懂了,上马不在骑马的一环是吧。
谢惊柳自从进宫便没再练过武功,也没碰过马匹,出行都有许多人跟随,再一接触这些,确实生疏不少。
祁映己不放心他一个人骑马遛弯,也牵来了自己的马,不近不远地缀在他身后两步的位置。
梁楚这半吊子马术,卫濡墨要是真放任她一个人去骑跟谋杀她没什么两样,也牵来了自己的战马,和她并排哒哒哒地走着。
祁映己催促战马跑快两步,和谢飞絮比肩而行,他转头看看谢飞絮,看看前方,又看看谢飞絮。
谢飞絮被他盯得不自在,终于别扭地开了口:“祁镜,你看我做什么……”
祁映己瞪大眼睛:“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啦!”
谢飞絮脸一红,又闭嘴了。
祁映己却不担心,觉得自己每次进步一点点,四舍五入约等于他已经同自己和好了。
这厮一四舍五入,立刻就得寸进丈:“看你当然是因为惊柳你好看啊。”
谢飞絮白皙的脸颊上带着红晕:“祁镜,你别这么轻浮。”
祁映己被逗得放声大笑:“哪里轻浮了?我说真的。一年未见,个头窜得快和我一样高了,模样也长开了,比起我初见你时确实像个成熟的男人了。”
谢飞絮小声道:“你是不是驴我呢。”
祁映己神色认真,就差举手发誓了:“天地良心,我堂堂三军统帅不骗人的。”
一旁悠悠经过的梁楚:“是吗,那你是怎么战胜獜族的?”
要不是自己年纪比她大,祁映己就想扬鞭给她的马来一下。
祁映己难得吃瘪,谢飞絮第一次见,倒是被他欲言又止的动作给逗乐了。
盯着他的笑颜,祁映己心底松了不少。
算了,博美人一笑也值了。
谢飞絮又和他并排行了一会儿,转过头,目光认真地盯着他:“祁镜,你还没给我答复。”
刚想着再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祁映己:“……”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祁映己可不想再把人气走,只能直面他最不擅长的感情问题:“我——”
“你不要有负担。”谢飞絮看出了他的纠结,抿了抿唇,道,“我说过的,喜欢你是我很纯粹的感情,你不用思量什么,直接告诉我你的感觉就好。”
祁映己扮演了别人的引路人的角色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教育。他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摒弃心中的杂念,想知道自己如果和谢惊柳在一起的感觉……好像不讨厌。
不讨厌……算是喜欢吗?
祁映己不知道。
谢飞絮安静地等着他的回答,清澈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祁映己曾在宫宴上偶然捕捉到这双眼神,觥筹交错的氛围里,静的像是一汪湖,干净的能清晰倒映出人的影子。
祁映己忽然很轻地叹了口气:“我要告诉你我的一个秘密。”